可蕭景鴻即位后,還從未見過,才承雨露便上趕著聽雷的女子。
饜足的帝王翻身而起,赤足落地,隨意披上玄金色外袍。
綾羅下的麥色肌膚,還有一層薄薄的汗意。
蕭景鴻單肘撐膝,俯視她單薄的脊背。
入目是道道令人心驚的紅痕,像一幅雪上紅梅圖。
他記得,自己有克制力道。
是這小宮女,一身皮囊太過嬌嫩。
腦海里不經(jīng)浮現(xiàn)出一句詩詞,“著粉則太白,施朱則太赤”。
“朕恕你無罪。”
頭疼平復(fù),酒意散去,因祭祖之行而壓抑的情緒也得到了宣泄。
蕭景鴻面無表情,心情卻還算不錯。
他知道這小宮女所之罪為何。
無外乎是,身負(fù)守陵之責(zé),本該守貞終身,卻爬了龍床。
他雖無意留情,卻也不至當(dāng)個吃干抹凈還倒打一耙的紈绔。
帝王寬恕,神鬼莫攔。
“可有所求?”蕭景鴻隨口問道。
名分給不了,些許恩賜卻無妨。
在心里罵了一萬句狗男人的上官素心,等的就是他這一問。
依舊沒有抬頭,而是抽出一只手,緩緩向上攤開,露出緊握著的明黃色荷包。
本該掛在蕭景鴻吉服帶上,并不起眼也不算貴重的配飾。
“奴只求,皇上準(zhǔn)允,賜此物于奴?!?
這回答完全不在蕭景鴻的意料之內(nèi)。
不求名分恩典,不求榮華富貴,甚至他眾多隨身配飾中,這小宮女只偷藏了最不值錢的荷包。
哪怕是一個玉扳指,或者玉佩。
未得答復(fù),玉體一顫,小宮女似乎怕被拒絕,難得語速飛快地多解釋了一句。
“奴自知卑賤,不敢奢求其他,只是,只是想留一個念想......”
帶哽咽,是蕭景鴻再熟悉不過的小女兒情態(tài)。
他站起身,背對著上官素心,“替朕更衣?!?
如此便是默許,上官素心松了口氣,緩緩起身上前,替他一件件穿上衣裳。
雖然過程有偏差,可結(jié)果倒比她預(yù)計的要好。
荷包比起其他配飾自然不算貴重,可對于她如今的身份而,卻是再合適不過的尚方寶劍。
身為守陵宮女,若無意外,上官素心此生便要留在皇陵,和皇家列祖列宗為伴。
寸步難離,金銀珠寶便無用。
這枚荷包,能讓守陵之人,皆知她得了君恩。
尚是一縷游魂時,她便見原身的日子難礙。
上有負(fù)責(zé)守陵的王爺貪圖她的美色,下有同僚宮女太監(jiān)嫌她清高,處處排擠。
如今她借了虎威,日后便可在皇陵的活人堆里橫行無阻。
畢竟誰也說不準(zhǔn),年年要來皇陵祭祖的皇帝,會不會再召她一次承歡。
心情頗佳,上官素心手腳麻利地給蕭景鴻理好衣飾。
期間一直保持著垂首的姿態(tài),最后更是躬身退到一旁。
仿佛適才的親熱纏綿,只是黃粱一夢。
“皇上,安王有事相奏?!?
聽見屋內(nèi)徹底沒了動靜,近侍太監(jiān)魏恩方才出聲通稟。
蕭景鴻轉(zhuǎn)身待離,行至門前,忽爾頓足。
“你叫什么名字?”
上官素心微愣,熟悉的四個字在唇齒間碾了一遍。
脫口而出的,終究是陌生的字眼。
“回皇上,奴婢名喚......喬紅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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