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文康萬萬沒想到啊,他最疼愛的兒子,竟然被衙門抓到大牢里去了?
白景明把打聽到的前因后果,給白文康說了一遍。
白文康就立刻掙扎著要下床了,他說:“不行,我得去衙門走一趟,縣令大人見過我,我去求個情,讓他把我兒子給放了?!?
說著,白文康又咬牙切齒地說:“這個陳老二,他教出來一個好女兒,把我兒子害得,下次見了他,我非要好好問問他!”
白老太太一聽說兒子有辦法,提著的心就落下了一半。
不過,她很快又沉著臉說:“你問問問,問有個屁用?等我明日找上門去,我倒要看看他們幾斤幾兩,敢這樣害我們白家!”
白老太太的手段,現(xiàn)在的人都不太清楚。
但在她年輕的時候,那也是十里八鄉(xiāng)都有名的潑婦。
名聲比現(xiàn)在的沈君怡還響亮呢。
不過,她可比沈君怡命好多了,她丈夫?qū)λ懈星?,也愿意聽她的?
她的幾個孩子還算孝順,大兒子白文康是秀才,二兒子在村里,有一口好吃的,都要先端給老娘吃的。
白老太太選中了沈君怡當(dāng)兒媳婦,那是看中了沈君怡潑辣的性格。
但這些年來,她越來越看不上沈君怡。
就是因為沈君怡,太慣著孩子,也管不住白文康的緣故。
現(xiàn)在,陳老二一家竟然敢這樣欺負(fù)白家,她明天非得找上門去,找他們‘友好的交流’才行。
一家人這樣商量好后,就準(zhǔn)備早早的歇息了。
不過,苦逼的老二白景明,他現(xiàn)在還不能休息。
他還得給三位長輩端洗腳水,給他爹白文康煎藥。
家里沒有了沈君怡,感覺一切都亂糟糟的,亂了套了。
……
第二天一早,沈君怡這邊也忙碌起來了。
她準(zhǔn)備去郊區(qū)的山林里找藥材。
陳婉穗呢,則去找劉四斤。
陳婉穗經(jīng)過這段時間的休養(yǎng),從之前的面黃肌瘦,變得圓潤了一些。
她的皮膚白了,也紅潤了,一雙怯懦膽小的眼睛,也變得又黑又亮,笑起來的時候眉眼彎彎的。
原本干枯泛黃的頭發(fā),也變得黑黑亮亮的。
就是個字沒有長高,看來她的身高已經(jīng)定型了,好在,她也不算矮。
沈君怡這幾天看著越發(fā)出落的漂亮水靈的陳婉穗,心里就越高興。
這就是養(yǎng)孩子的快樂之處了,看著孩子一天天的變好,她的心情就也會很好。
她拿著個籃子,對陳婉穗說:“穗娘,你今天去沙石村走一趟,給劉四斤送點吃的,順便讓他抽空幫忙打點家具,這是預(yù)付給他的工錢?!?
沈君怡給了陳婉穗五兩銀子。
陳婉穗正在抱著小雞仔擼毛呢,聽到這話,她就把雞放下,接過了銀子。
陳婉穗的有大半個月沒有去看劉四斤了,還別說,這么久沒去,她也想過去看看來著。
只是之前沈君怡不開口,她也不好意思說。
她看著沈君怡不僅拿著籃子,還背起了背簍,有些驚訝地問:“娘,你去哪里?”
沈君怡拿上一把鐮刀,說:“我去郊外的山里看看,采摘一些藥草回來,你正好去問問劉四斤,他堆在廚房的那些藥材,能不能賣給我,記得把我寫的單子,拿給劉四斤看。”
她說著,站在大門口,看著外面熱鬧的街市,又轉(zhuǎn)頭,對陳婉穗說:“你路上慢點,趕在天黑前就得回來,一會兒雇個牛車去,安全一些。”
陳婉穗一聽這話,立刻點頭:“好的娘,我這就去?!?
說著,她就提上籃子,急匆匆地要出門。
沈君怡:“……”
沈君怡看著她急匆匆的步伐,發(fā)現(xiàn)陳婉穗的性格是真的變了很多。
她只是遲疑了片刻,發(fā)現(xiàn)陳婉穗就已經(jīng)跑出門外去了。
沈君怡于是連忙追到門口,在她身后喊道:“不是跟他要,是跟他買……”
對了,說到買,她好像還沒給她買藥材的銀子呢?
……
陳婉穗可沒想那么多。
她就知道沈君怡好厲害,竟然懂醫(yī)術(shù),那以后,是不是就可以開個醫(yī)館啦?
但是現(xiàn)在缺少藥材,正好劉四斤那里有,那她過去找劉四斤要點,也沒關(guān)系吧?
陳婉穗來到劉四斤的家門口,就看到劉四斤已經(jīng)丟了拐杖,正在門口,修自己的大門。
一個多月的休養(yǎng),劉四斤的腿傷早就養(yǎng)得差不多了,不過傷筋動骨一百天,他走路的時候,腿還是有些隱隱作疼。
要是以前,劉四斤可不在乎這些。
但是現(xiàn)在,他很在意自己會變成瘸子。
他可不能變成瘸子,那走起路來得多難看?
“劉四斤!”
劉四斤手里的刀一歪,差點削他自己手上!
劉四斤面不改色的收起刀,然后抬頭看過去。
就看陳婉穗穿著一身新做的藍(lán)底碎花的裙子,在耀眼的陽光下,提著籃子朝著他跑來了:“劉四斤!”
陳婉穗一路跑過來,臉頰上泛起紅暈,氣息有些不穩(wěn),她眼睛晶亮地看著劉四斤,說:“你腿好啦?怎么都拆了?”
說著,陳婉穗又湊過去,去看劉四斤的腿。
劉四斤仰頭看著陳婉穗。
他好像挺久沒有見到陳婉穗了。
沈君怡上次來過之后,就說他的腿已經(jīng)好得差不多了,所以以后,她們就不再來了。
當(dāng)時的劉四斤,心里是很失落的。
這幾天以來,他都郁郁寡歡的呢。
就連之前熱衷的家具,都不想做了,反正做得再齊全,再漂亮,也沒人看,沒人用不是?
然而現(xiàn)在,陳婉穗竟然過來看他了?
還是她自己一個人?
劉四斤坐在小杌子上,微微仰頭,目光定定地盯著陳婉穗看。
陳婉穗白了,模樣好像長開了一些?
看起來和以前不太一樣了。
好像更好看了一些。
劉四斤都要挪不開眼睛了。
陳婉穗看了一會兒他的腿,然后,她就把手里提著的籃子放下來,對他說:“對了,今日我做了面條?!?
她還特意強(qiáng)調(diào)了一遍:“這可是我親自做的呢!”
劉四斤的喉嚨動了動,聲音略微沙啞了一些,他果然開口了:“你親自做的?不是買的了?”
陳婉穗的性格還會有些內(nèi)斂,而且很容易害羞,她微微笑了一下,低聲說:“當(dāng)然不是買的啦,是我自己做的,我娘都說,我做的蔥油面最好吃的。”
說道這個的時候,她的眼里帶著笑意,心里是真的很高興。
她很在乎沈君怡,很聽沈君怡的話。
當(dāng)然,也就很喜歡沈君怡夸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