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婆子不是旁人,正是林婉柔從林府帶來的心腹,王婆子。
林婉柔嫁入鎮(zhèn)北侯府做平夫人后,試圖執(zhí)掌侯府中饋。
為奪權(quán),她設(shè)計讓沈卿知以孟南枝的管事劉嬤嬤未管教好沈朝昭為由,將劉嬤嬤打了二十大板后趕出侯府。
此后,林婉柔把自己的心腹王婆子提拔成了管事嬤嬤,讓她幫著一起管理府中事務(wù)。
林婉柔自持要做一個溫柔體貼、不爭不搶的當(dāng)家主母,自然府中中饋管理之事多由王婆子處理。
沈硯修一回來,便想讓沈朝昭接手中饋,王婆子自是不服。
因為林婉柔平日私下里對待沈硯修他們的輕視,王婆子自認(rèn)自己并非侯府下人,對沈硯修他們兄妹也沒有幾分敬意。
所以哪怕她明知沈硯修在生氣,也依舊半挺腰板,只微躬身子道:“世子,這中饋之事涉及府中大小事務(wù),若是一著不慎,恐會生出許多事端。老奴只是擔(dān)心小姐難以應(yīng)付,并無他意。”
“況且以往府中中饋皆是由平夫人掌管,如今平夫人雖然入獄,卻并未落實罪名,若此時貿(mào)然更換中饋掌事之人,恐會落人口實,引來不必要的麻煩。”
因為劉嬤嬤被趕出侯府一事,沈朝昭本就恨林婉柔恨得厲害,對這接替劉嬤嬤管理侯府事務(wù)的王婆子更是不喜。
眼下見她對長兄竟然沒有一點敬意,沈朝昭耐不住性子地從背后抽出長鞭直接甩在了她身上。
“放肆!身為下人,竟敢質(zhì)疑主子決定,還敢提及那害我父親入獄的林婉柔,我看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
長兄顧忌尊卑,稱林婉柔為平夫人,可她沈朝昭卻是絕對不會敬那女人一句的。
王婆子被這一鞭子打得一個趔趄,差點摔倒在地。
她捂著火辣辣疼的胳膊,眼中閃過一絲怨毒,但面上卻不敢表露出來,只是繼續(xù)躬著身子,裝作可憐兮兮的模樣道:“小姐息怒,老奴所全都是為了侯府著想?!?
“為侯府著想?”
沈朝昭看到她那跟林婉柔一個模子裝出來的可憐就覺得惡心。
“說得倒是好聽,你若真為侯府好,就該乖乖聽我長兄的話,主動交權(quán),而非在此巧令色!竟然還敢歪理邪說的妄圖阻攔,你當(dāng)本小姐是三歲孩童,那么好糊弄不成!”
王婆子依舊不怯地說道:“小姐,老奴實在不敢有半分忤逆之心,只是這中饋交接并非小事,您此前并未接觸過……”
在旁邊一直靜心觀看的孟南枝沒有忽略到劉婆子眼中閃過的那怨狠毒。
她指尖微動,抬手輕拍了一下長子沈硯修,無聲吐出一個“林”字。
沈硯修不動聲色地點了點頭,再看劉婆子時眸色已若寒淵。
“劉婆子,本世子讓妹妹接手中饋,是侯府自家之事,何來落人口實之說?你口口聲聲說為侯府著想,阻攔此事,難不成你是想繼續(xù)把持中饋,為你那入獄的主子謀取私利?”
王婆子臉色微變,她沒想到沈硯修如此犀利,直接戳破了她的心思。
但她又豈會承認(rèn),只得硬著頭皮道:“世子,老奴冤枉,也替平夫人冤枉。平夫人和老奴為了侯府,忠心耿耿,從不越矩,更不曾謀私?!?
沈硯修冷哼,“既然不是徇私,那便是你覺得平夫人無罪,日后還能從獄中出來,重新執(zhí)掌這侯府中饋,所以你才敢如此肆無忌憚地阻攔本世子?”
王婆子臉色瞬間變得煞白,終于意識到自己陷入了沈硯修精心布置的語陷阱之中。
她張了張嘴,慌亂地解釋,“陸姑娘被劫,平夫人也是受害者,眼下平夫人雖然入獄,可老奴堅信她絕無謀逆之心,更不會做出損害侯府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