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深知沈卿知所并非全無道理,可讓沈硯修以從五品之職去換他出來,這代價實在太大。
“父親?!?
沈硯修抬手抹了下嘴角的血漬,失了少年氣的聲音中帶著冷意,“您既然知道會牽連整個沈家,可自請脫離沈家。”
“你,你,你!”
沈卿知雙目瞪圓,手指著沈硯修氣得說不出來話。
沈硯修眸中閃過自嘲,“父親,您既然說我有與太子共事之情,又有外祖父撐腰,是不是證明我的未來將比您更有作為?”
“既然如此,您何不主動退位將家主之位賢讓于我,如此一來,既能避免沈家因您而受牽連,又能讓我?guī)ьI沈家走向更輝煌的未來,豈不是兩全其美?”
沈卿知聞,胸腔如堵了團棉花一樣喘不過來氣。
他用盡全身力氣掙開沈二叔的束縛,指著沈硯修的鼻子罵道:“逆子!反了天了你!忤逆為父不說,竟然還想逼我退位!來人,本侯要面圣,剝了你這逆子的世子爵位?!?
門外守著的侍衛(wèi)無人作聲。
沈硯修鼻間發(fā)出冷哼,任他叫囂。
他回來這兩日,已經從弟弟妹妹口中知道母親和沈二叔提及讓父親從沈家族譜剝離一事。
沈硯修深知母親所做一切都是為了他,但提及這件事情的后果,不僅會引起父親的忌恨,林婉柔的報復,還會讓整個沈家都覺得母親狠毒。
他不想讓母親獨自去承擔這份罵名,所以才在父親面前特意提及此事。
身在其位,當謀其事。
這是他在跟隨太子和屠戎將軍山城賑災時學到的。
他不會再讓母親因他受委屈,也容不得別人辱他母親一句。
思此,沈硯修目光平靜地看向沈卿知,緩緩開口:“父親,您若真要面圣,那便去吧。只是您可要好好想一想,剝了我的世子爵位,對您和沈家又有何益處?”
罷,他便一甩袖子,出了牢門。
“逆子,你給我滾回來!”
沈卿知氣得想要追出去繼續(xù)罵他,卻被守門的侍衛(wèi)攔下。
他扭過頭氣憤地對著沈老族長和沈二叔說道:“族長,二叔,你們也看到了,這個逆子眼里哪有我這個父親,我還沒死呢,竟然就想逼我讓出家主之位!”
他說完之后,才發(fā)現牢內靜悄悄的,根本沒人回他。
抬頭看見沈老族長和沈二叔兩人一難盡的模樣,心口一突,“族長,二叔,你們……”
不會聽信了沈硯修的話吧。
柱著手杖的沈老族長陷入沉默。
沈二叔欲又止,最終化作一聲嘆息。
“卿知啊,你身為鎮(zhèn)北侯,本應為沈家遮風擋雨??扇缃衲闳瑑纱螞Q策失誤,娶平妻收繼女,落得被圣上打入天牢的地步,族中旁支對你是多有怨啊?!?
沈卿知聞身形一晃,險些跌倒在地。
“族長,二叔,你們難道真要聽信那個逆子的辭逼我退位?我這些年所做的哪一件事不是為了沈家?”
“當初娶婉柔那可是太后的懿旨,婉柔入沈府后,何嘗沒有幫著沈家子嗣謀過好處。老族長,你別忘了,你堂孫那沛縣的七品官職,便是靠著林大人謀來的?!?
“再說,收箏箏為繼女本侯又何嘗沒有征求過你們的意見,你們也都是同意的,為什么現在全都怪在本侯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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