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預想中的劇痛,卻遲遲沒有到來。
他顫抖著睜開一條眼縫。
他看到了。
看到了他此生都無法忘記的一幕。
那黑色的蟲潮,在靠近張陽身體周圍三尺的范圍時,仿佛撞上了一堵無形的墻壁。
所有沖在最前面的蠱蟲,在接觸到那片區(qū)域的瞬間,身體就無聲無息地化為了齏粉,連一點掙扎都做不到。
后面的蟲子似乎感覺到了天敵般的大恐怖,瘋狂地想要后退,卻被更后面的同伴推搡著向前。
于是,一圈由蠱蟲粉末構(gòu)成的清晰“死亡線”,在張陽的腳下,緩緩形成。
他站在那里,負手而立。
蟲潮洶涌,卻無法越雷池半步。
他一人,便是一方禁區(qū)。
妖異青年張大了嘴,喉嚨里嗬嗬作響,腦子里一片空白。
神。
這才是真正的神。
“吵死了。”
張陽終于皺了皺眉,似乎被這無休止的蟲鳴攪了興致。
他隨手一揮。
一股無形的氣浪,以他為中心,向著四周猛然擴散開來。
氣浪所過之處,那些猙獰的、兇殘的蠱蟲,無論是地上的爬的,還是空中飛的,全部在瞬間凝固,然后如同被風化的沙雕,齊齊化作了漫天飛灰。
不過一個呼吸。
整個溶洞,再次恢復了死寂。
仿佛剛才那鋪天蓋地的蟲潮,只是一場幻覺。
妖異青年呆呆地看著這一切,最后一根名為理智的弦,徹底崩斷。
他咧開嘴,發(fā)出了意義不明的癡笑聲。
瘋了。
張陽轉(zhuǎn)過身,走向已經(jīng)徹底變成白癡的妖異青年。
他蹲下身,在那青年驚恐和癡傻交雜的目光中,伸出一根手指,點在了對方的眉心。
“你的主人,很快就會下去陪你?!?
青年的身體一僵,眼中的神采徹底消失。
張陽站起身,看了一眼那根還在不斷釋放著邪惡氣息的鎮(zhèn)魂柱。
他沒有選擇將其徹底毀掉。
“鑰匙在我手上,這鎖……就先留著?!?
“我倒想看看,你這個鬼圣,有沒有膽子,親自來取。”
他轉(zhuǎn)身,不再停留,邁步向著來時的通道走去。
一路穿過狹長的通道,沿途那些影門高手的尸體還保持著臨死前的驚恐。
當張陽重新踏出洞口時,一股潮濕的山風迎面吹來。
外面的天,已經(jīng)蒙蒙亮。
林間的毒瘴,比來時淡了許多,但空氣中那股甜膩腐爛的味道,卻更加濃郁。
腳下的地面一片狼藉,到處都是各種蟲類的尸體和不知名野獸的殘骸,顯然在他進入萬蠱窟的這段時間,外面也經(jīng)歷了一場不小的混亂。
張陽走出山林,來到一處高地。
他拿出手機看了一眼,信號已經(jīng)恢復。
他找到一個號碼,撥了出去。
電話幾乎是秒接。
“張先生!您那邊怎么樣了?!”韓鵬焦急的聲音從聽筒里傳來,帶著明顯的擔憂。
張陽的語氣,一如既往的平淡。
“準備一架飛機,去苗疆?!?
“苗疆?”韓-鵬愣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您找到線索了?”
張陽抬頭,目光望向西南的層層疊嶂,仿佛能穿透千山萬水,看到那座名為天絕峰的山脈。
“嗯。”
“鬼圣,在那兒等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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