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無忌早就知道郁南的府兵爛,但他實沒想到會爛到如此地步。
他們本從百姓中來,是要做那保家衛(wèi)國之人,可現(xiàn)在他們卻變成了禍害百姓最深的人。
這樣一支部曲,陳無忌一千一萬個不想要。
可徐增義有些話說的還是挺有道理的,哪怕是強行假裝,也確實有必要裝一下子。
于是乎,怎么安置這些人就成為了陳無忌眼下最為頭疼的一件事。
這幫人要收,可該怎么用,陳無忌一時間著實沒了頭緒。
這樣一群害群之馬收起來,他很擔心會把自已剛剛操練起來的這支部曲都給污染了。
“徐先生,他們是什么樣的,你也聽到了,該如何用?”徐增義的建議,陳無忌苦思無策,只好又把這個皮球踢到了徐增義的腳下。
徐增義笑道:“既然府兵念舊,不如都尉繼續(xù)用原班人馬,我看這位邱旅帥就很不錯?!?
邱晨聽到這話,身體不由得一個激靈。
對于重新掌握權(quán)力,他不但沒有任何的欣喜,反而極度惶恐與不安。
在見識過陳無忌的手段之后,他一點也不認為被重新起用會是一件好事。
也許,這會成為要他小命的狗頭大刀。
“都尉,卑職……自知罪責深重,不,不敢擔此重任?!鼻癯啃⌒囊硪碚f道。
陳無忌瞥了一眼,“讓你做你就做,郁南原有的府兵劃為一旅,皆歸你節(jié)制。”
“……喏?!?
邱晨內(nèi)心暗呼糟糕,卻也不得不硬著頭皮應(yīng)了下來。
他現(xiàn)在好像并沒有拒絕的能力。
說一句話可以表明一下自已的態(tài)度,可要再多,怕是就要出事了。
徐增義似笑非笑,接著說道:“郁南這數(shù)十年來一直深苦山賊之害,我方才聽邱旅帥講,你們與這些山賊還有關(guān)系,可對?”
邱晨硬著頭皮點了下頭。
他忽然間有一種非常強烈的不祥之感。
“眼下南郡正值多事之秋,有外在的敵人已經(jīng)足夠麻煩了,內(nèi)里的這些小害蟲宜盡早鏟除,掃除我們的后顧之憂。”徐增義先堂堂正正的闡述了一番大勢,隨后話鋒一轉(zhuǎn),對陳無忌建議道,“都尉何不以邱旅帥為將,征剿郁南境內(nèi)諸方山賊?!?
“邱旅帥如今已改頭換面,定然不會再顧念和山賊曾經(jīng)的那點不倫之情。邱旅帥知曉山賊藏身之地,對山賊的人數(shù)和實力,可謂是一清二楚,由他率兵前往最是合適不過。”
陳無忌眸子微動。
他明白了徐增義的意思,這一招一箭雙雕,確實不賴。
既能消耗這些讓他極為頭疼的府兵,還能解決匪患。
“徐先生之見確實通透,那這件差事就由邱旅帥去做吧?!标悷o忌沉聲說道,“我歷來賞罰分明,有功,我絕不會吝嗇賞賜。但,若是有過,我也不會輕易放過?!?
“到底是加官進爵,以軍功換妻兒老小衣食無憂,還是偷奸耍滑,里通山賊,禍及家人,決定權(quán)在你們手中。這話,邱旅帥可以好好跟將士們說一說,讓大家都明白清楚,好好想想該怎么去走這一條路?!?
邱晨的額頭上再度見汗了,濕潤到像是剛剛洗了個澡。
這位新任都尉話里話外的意思,他豈能聽不明白。
攻打山賊說穿了就是要看他們的態(tài)度。
如果在這期間他們和那些山賊老朋友還有任何的聯(lián)系,他可以非常確定都尉的刀一定會落在他們的脖子上,甚至把他們這些人全砍了都有可能。
“卑職……明白?!鼻癯窟凳?,服服帖帖的拜倒在地,內(nèi)心惶恐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