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孩子，竟然在我們自已的地盤上受盡了委屈！”

“結(jié)果呢？！我們要靠空軍來通知！靠空軍來善后！”

“我們的臉呢！我們海軍的臉面，是不是他媽的早就被丟進海里喂魚了？！”

劉遠舟沒有說話。

他只是死死地盯著再度亮起的屏幕，雙眼幾近噴出實質(zhì)的火焰。

畫面接通。

鏡頭劇烈晃動，是戰(zhàn)士身上記錄儀傳回的實時影像。

第一幕，嶄新的紅漆木門，被人用利器劈出七八道猙獰的裂口，如通被撕裂的血肉！

莫向洋的瞳孔驟然收縮！

第二幕，院子的白墻上，被潑記了大片刺眼的紅色油漆，在夜色下宛如已經(jīng)凝固的血淚，肆意流淌！

程浪的呼吸瞬間停滯，他仿佛看到，那潑的不是油漆，而是一刀刀劃去的海軍功勛和榮耀！

第三幕，屋子里一片狼藉！桌椅翻倒，雜物遍地！

劉遠舟死死咬住后槽牙，牙齦已經(jīng)被咬出了血！

“人呢？！蘇誠人呢？！”孫志高在通訊頻道里的咆哮聲，清晰地傳來，充記了驚怒。

“報告營長！家里沒人！據(jù)鄰居說，今天下午回來過，很快就離開了，去向不明！”

“首長！”

孫志高的臉漲得通紅，隔著屏幕，對著劉遠舟怒吼：

“情況有變！我必須立刻上報！這是對英烈家屬的公然挑釁！是踐踏國家功勛的重罪??！”

“欺人太甚！?。　?

莫向洋和程浪再也壓抑不住，齊齊發(fā)出一聲怒吼，那股恐怖的殺氣，幾乎要沖破屏幕，將整個房間的溫度都降至冰點！

“不！”

一聲斷喝，壓下了所有的聲音。

劉遠舟緩緩站了起來。

他看著屏幕里的孫志高，那張素來沉穩(wěn)如山的面孔上，第一次，流露出一種近乎哀求的姿態(tài)。

“孫營長，算我劉遠舟……求你！”

孫志高懵了。

莫向洋和程浪也懵了。

劉遠舟沒有理身旁兩人，只是死死地盯著孫志高，一字一句，字字泣血。

“我們……我們海軍……直到此時此刻，才知道這一切……”

他的聲音，在無法抑制地顫抖。

“這是我們海軍的恥辱！”

“是我們……是我們對不起英雄！是我們對不起她的孩子！”

“這張臉，我們海軍……實在丟不起了?。?！”

最后幾個字，他幾乎是吼出來的，帶著無盡的悔恨與錐心刺骨的痛苦。

孫志高被這番話震在原地，久久無法語。

他看著屏幕中那位身居高位，此刻卻痛苦得像個無助孩子的老將軍，最終選擇了沉默。

他對著屏幕，重重地點了點頭，切斷了通訊。

……

會議室內(nèi)，死寂無聲。

劉遠舟高大的身軀再也支撐不住，他雙手撐著講臺，心臟傳來一陣陣撕裂般的絞痛，讓他無法呼吸。

他的腦海里，不受控制地浮現(xiàn)出多年前的一幕：

姜總師在病榻上，拉著他的手，氣若游絲卻眼神堅毅的模樣。

“老劉，我這輩子，虧欠最多的，就是那孩子……”

“答應(yīng)我，如果有一天，他需要幫助，你們海軍……替我，多看他一眼……”

“我對不起您……”

“我對不起您臨終前的囑托啊……”

劉遠舟的嘴里，無意識地反復(fù)呢喃著，兩行滾燙的淚，終于決堤而下。

突然！

他猛地抬起頭，那雙赤紅的眼睛里，所有的痛苦和悔恨都在瞬間燃盡，只剩下滔天的怒火與冰冷到極致的決絕！

他伸出氣到顫抖的手，指向宣傳主任程浪，用盡全身的力氣，發(fā)出了震徹整棟大樓的雷霆咆哮！

“快！”

“給我接張司令的電話！??！”

“立刻！馬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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