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這首也是同年所作,詩成達(dá)府”
“哦,對著前幾日在幾大家族的子弟間所舉行的河畔文會上,這首《贈佳人》,文氣高達(dá)二尺,詩成達(dá)府?!?
程頤從書箱最上方抽出了前幾日蘇硯所作之詩
周牧的目光在幾份原稿間來回掃視,握著紙張的手指微微用力。
他喉結(jié)滾動了一下,勉強(qiáng)扯出一個笑容
“呵……呵呵……詩才……詩才確實驚世駭俗……前所未見……”他頓了頓,像是給自己找臺階下
“那……那首鎮(zhèn)國文章呢?”
程頤看著師兄這副強(qiáng)自鎮(zhèn)定的模樣,臉上的笑意終于不再掩飾
他目光炯炯地盯著周牧
“師兄貴為大儒,常閱文廟邸報。不知師兄近來,可曾留意到今年永安府慶安縣,縣試首場……出了一篇震動文廟、評定為‘鎮(zhèn)國’的文章?”
“程仲正,你莫不是要說,他真在童生試就作了鎮(zhèn)國文章?原稿總該有吧?”周牧不敢相信的問道
“師兄莫急,鎮(zhèn)國文章,非同小可,其原稿自縣試首場后,便被知縣大人親自封存,懇請留于文廟,以鎮(zhèn)邪祟、佑一方,豈是能隨身攜帶的?”程頤一字一句,清晰地說道
“那篇文章的作者,遠(yuǎn)在天邊,近在眼前——正是我這徒兒,蘇硯!”
周牧下意識地吞了吞口水,仿佛想壓下心頭的滔天巨浪,看向蘇硯的眼神徹底變了
文曲星降世……這個念頭在他心底瘋狂滋生。
蘇硯屋內(nèi)陷入死寂,過了良久,
“程——仲——正——!”
一聲凄厲悲呼陡然爆發(fā)!聲音之大,整個徐府上下皆被驚動
屋內(nèi),周牧如遭雷擊,踉蹌后退半步,頹然跌坐在椅中,雙眼空洞地望向房梁
他堂堂大儒,竟要認(rèn)一個十五歲童生為師?此事若傳回京城……
程頤卻撫掌大笑
“師兄何至于此?”他踱到失魂落魄的周牧身邊,壓低聲音
“莫慌莫慌!師弟有一妙策,你我日后‘各論各的’便是!”
“你既認(rèn)硯兒為先生,我便勉為其難當(dāng)個‘師爺’?!?
“我呢,照舊喚你師兄;硯兒呢,照舊喚你師伯。”
周牧喉頭滾動,卻發(fā)不出聲,只死死瞪著程頤
這廝分明是早挖好了坑!
蘇硯茫然立在門邊,不明所以的看著自己的師伯和夫子
但他明白一件事,自己好像要收師伯當(dāng)?shù)茏恿耍?
此時,院外傳來急促腳步聲與徐芷的驚呼:
“出什么事了?!方才那聲音……”
徐芷提著裙子沖進(jìn)小院,身后跟著聞聲趕來的徐府護(hù)衛(wèi)。眾人只見屋內(nèi)一片狼藉,周牧面如死灰,程頤笑容滿面,而蘇硯……一臉無辜。
程頤撣了撣衣袖,對院外朗聲道:“無礙!我?guī)熜郑艽笕?,方才練了門‘舌綻春雷’的新神通,一時把控不住火候罷了!”
周牧聞,氣得渾身發(fā)抖,險些又是一口老血噴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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