肩頭落著碎雪,棉襖上還沾著幾根枯草,顯然是剛從山里回來。
他幾步跨到夏淺淺面前,聲音帶著剛跑完山路的喘息,卻字字鏗鏘:“淺淺!你說得太好了!”
他攥緊拳頭:“困難就是暫時的!只要大伙心往一處想,勁往一處使,將來別說香江,就是全世界,咱們也能站得堂堂正正!”
陸錚語氣帶著股青年人的銳氣:“能力越大,責(zé)任越大!既然老天給了咱們這份機(jī)緣,咱就不能光顧著自己過好日子——得帶著大伙兒一起富起來!”
“你是說……我?”夏淺淺愣了下。
陸錚這才驚覺自己說漏了嘴。他飛快地給夏淺淺遞了個眼色,又轉(zhuǎn)向陸母,語氣帶著幾分刻意的輕松:“這事兒咱們回頭再說,你們娘倆今天怎么聊到這上頭了?”
“哼!可別提了!”夏淺淺柳眉瞬間豎了起來,語氣里滿是不屑,“你那個好父親,今天帶著陸耀庭殺上門了,說是要接媽去香江享清福呢!”
她又停頓了下才說結(jié)果,“被媽懟回去了!”
王美華點頭說:“錚兒,他既當(dāng)年能撇下咱們娘倆,如今便是金山銀山堆成山,媽也不稀罕回頭。”
她往灶膛里添了塊干柴,火星子“噼啪”炸響,映得她眼里的光又亮又硬,“往后有你,有淺淺,有肚子里的娃,咱們自己過自己的日子,比啥都強(qiáng)!”
陸錚反手握住母親的手:“媽,您放心。”
他拍著胸脯,棉襖上的褶皺都被震得舒展開:“我和淺淺一定好好干,咱們的日子肯定一天比一天紅火!”
王美華聽了兒子這話,眼眶一熱,忙別過頭去擦淚:“媽信,媽啥時候不信你了?”
陸錚這才想起正事,壓低聲音問夏淺淺:“那他……走了?”
夏淺淺正往灶膛里撥柴火,橘紅的火光在她臉上跳躍,映得她眼底一片清明:“沒呢。”
“我看他那架勢,是沒打算輕易放棄。不過……”她忽然嗤笑一聲,“你那個弟弟陸耀庭,怕是待不住了。”
“他紅圍巾裹得像只火雞,坐在凳上屁股顛三顛,眼睛老往門口瞟,”夏淺淺模仿著陸耀庭坐立不安的樣子,逗得王美華直樂,“估計是嫌咱們這兒土,又冷,巴不得趕緊飛回他的香江享福去呢?!?
陸錚嘴角勾起一抹冷峭的弧度:“哼,他怕是覺得我要跟他搶家產(chǎn)吧?”
“那些靠投機(jī)倒把、克扣工人工錢攢下的黑心錢,我陸錚嫌臟!”
“不過,”陸錚話鋒一轉(zhuǎn),眼神陡然變得銳利如刀,“這錢既然是從咱們國家人民身上刮去的,就沒道理讓他陸家二房獨享?!?
他看向夏淺淺,嘴角揚起一抹胸有成竹的笑,“我會想法子拿回來,一分不留,全捐給國家!”
“捐給國家?”王美華愣住了,隨即用力點頭,眼睛里迸發(fā)出光彩,“好!好??!這才是我王美華的兒子!”
夏淺淺看著陸錚眼中跳動的火焰,指尖輕輕覆上他放在膝頭的手背,眼神清亮如洗:“我也支持你?!?
她頓了頓,補(bǔ)充道,“這些本就該屬于國家和人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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