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暗嘆，雀部長次郎沒再說什么，只是轉(zhuǎn)身進入營地，沒過多久又折返回來。只是這一次，是恭敬地跟在山本元柳齋重國身后。

山本來到駐地柵欄前，深深看著對面五人，并未沉默太久就緩緩開口了：“握菱閣下，多年未見，近況可好？”

此話一出，人群中難以遏制地爆發(fā)出一片喧囂。

雖然這五人的名諱身份已經(jīng)傳開了，但絕大多數(shù)新人死神都心中存疑。畢竟身處底層的他們，看待護廷十三隊時濾鏡還是很厚的，不愿意相信神圣的護廷十三隊竟然會有如此大的丑聞。

然而此刻總隊長這一開口，簡單的內(nèi)容，平平無奇的語氣，卻幾乎成了傳最大的佐證。

“感謝掛念，總隊長閣下，”握菱鐵齋鞠躬行禮，“這些年生活雖然過得清苦了些，但與同伴們相互看照，日子倒也不無趣?！?

“同伴……”山本咀嚼著這個詞，這才看向明顯是五人中話事人的平子真子，“你們是來向老夫復仇的嗎？”

“我還以為你打算一直不和我們說話呢，”平子真子笑了，“久別重逢，第一句就提這個，看來我們的存在，對你還是一如既往的礙眼啊?！?

在場五人，只有握菱鐵齋沒有虛化，當年完全是出于自身正義感而加入劫獄行動的。其他人，包括并未現(xiàn)身的浦原喜助，都因為藍染的暗害而假面化，變成了介于死神與虛之間的全新物種。

可想而知，他們這種存在，在死神眼里，會是何等的邪惡、墮落、污穢、褻瀆。

別說有什么仇怨了，就是素昧平生，一個合格的死神，見到他們這種存在，也該毫不猶豫地將他們斬盡殺絕、不死不休。

他們自然心中不忿，甚至憤恨，畢竟這條路不是他們選的，他們才是受害者！

山本總隊長自然能想象、理解平子真子等人心中的怨憤，他只是無法共情。

三界的安全、尸魂界的秩序、瀞靈廷的政治、護廷十三隊的傳承、他本人的榮耀與理念……千年來，他的心中已經(jīng)塞滿了太多太多宏大的議題，多到已經(jīng)容不下這些小人物的命運與悲喜了。

所以面對平子真子已經(jīng)竭力克制的譏諷，山本總隊長卻依舊心無波瀾，只是平靜回應(yīng)：“敵人便是敵人，無所謂身份，是敵人，就要斬盡殺絕。老夫再問，你們，是敵人嗎？”

五人的臉色全都陰沉了下來。片刻后，平子真子譏笑著，卻又重重吐出一口氣，仿佛這一吐，便將胸中幾十年的積怨全都一吐而空了。

“我就知道……”他嘀咕了一句，重新調(diào)整心態(tài)，切換成了一副公事公辦的模樣，高聲道，“我們是不是敵人，只取決于你們是否渴望和平！”

他回頭看了身后的有昭田缽玄一眼，后者立刻為他施加鬼道，讓他的聲音隨著靈壓，輕而易舉傳遍全場。

“這場戰(zhàn)爭，你們已經(jīng)輸了！”平子真子發(fā)出了如此宣告，接著他停頓下來，好讓周圍呆滯或嘩然的死神們有時間冷靜下來、面對現(xiàn)實。

等了半晌，隨著他再次開口，喧囂戛然而止。

“但我們對反攻、占據(jù)尸魂界沒興趣，我們只想回到我們的家園，享受來之不易的和平。

“所以，只要你們愿意承諾，不再入侵現(xiàn)世，不再與我們?yōu)閿?，將局勢恢復至?zhàn)爭爆發(fā)前，并同意維持現(xiàn)狀，我們就可以釋放俘虜、結(jié)束這場毫無正義可的戰(zhàn)爭！”

這一次，人群卻沒有爆發(fā)新的喧囂，那些死神的情緒反而頗為穩(wěn)定，甚至普遍露出了“理當如此”的表情。

他們本就無法理解這一戰(zhàn)的意義。即使開戰(zhàn)前，各隊席官普及了死神與滅卻師的恩怨，可那也是一千年前的陳年往事了。整個護廷十三隊上下數(shù)千人，有幾個活過一千年的？

一千年前的恩怨，與現(xiàn)如今的他們又有什么關(guān)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