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麗絲臉上的一切嬌羞、媚意、期待,在這一刻,盡數(shù)煙消云散。
她如同泄了氣的皮球,整個人都垮了,如同精氣神被抽干了一般。
她不再說話,只是彎腰撿起地上的衣服,沉默地穿戴起來,一如過去許多次那般。
然而就在這時,喬木卻再次開口了:“你合格了,我可以帶你離開?!?
愛麗絲猛地抬頭,難以置信地看向?qū)Ψ剑骸罢娴模?!你答?yīng)了?”
“我說了,”喬木指了指女人手中的衣服,示意她繼續(xù)穿,別停在半途,“你需要只是堅定的意志,而不是其他亂七八糟的念頭與偽裝。”
他歪著頭欣賞著對方若隱若現(xiàn)的身體,毫不客氣地點(diǎn)評道:“你這也算是歪打正著了?;厝グ桑ズ湍愕募胰烁鎰e,然后咱們就直接離開?!?
愛麗絲的臉上,綻放出了從未對喬木展現(xiàn)過的燦爛笑容。
仿佛她爭取來的,并非自我犧牲。
這一次,喬木給了對方足夠的時間,直到三天后,他才主動前往卡倫別墅去找對方。
卡萊爾等人對他的到訪感到疑惑,但他只是說有重要的事情需要愛麗絲幫忙,并沒有過多解釋。
卡萊爾并未多想,甚至很高興愛麗絲能找到事情做,能暫時離開這座無比壓抑的別墅。
愛麗絲一一與家人擁抱,甚至強(qiáng)行擁抱了不太愿意的羅莎莉。然后什么話都沒說,就坐進(jìn)了喬木汽車的副駕駛。
她知道,這個世界重置后,會有一個新的她出現(xiàn)在家人身邊。所以這場告別儀式,與家人沒有任何關(guān)系,而是獨(dú)屬于她的。
車輛啟動,在卡倫一家略帶疑惑的注視下離開了。
喬木扭頭看了愛麗絲一眼,發(fā)現(xiàn)對方并沒有回頭,更沒有通過后視鏡去看身后的家人。
對方只是表情堅毅地目視前方,仿佛有著無比重要的使命。
再次睜開眼睛的喬木,毫無需要地被白大褂攙扶下輪床,一如既往地坐在外間躺椅上蹭了一杯飲料,就起身告辭了。
太原省部的白大褂們,早就習(xí)慣了他次次過執(zhí),偏偏每次一杯飲料的工夫就能恢復(fù)正常的恐怖生理機(jī)能,也懶得管他了,放任他離去。
直接離開公司的喬木,去了那間已經(jīng)空置的出租屋。
這是太原省部當(dāng)初為他提供的住處,在他與觀月搬去北京大平層居住后,這里本該還給公司退掉。但顯然,喬木可沒有不薅公司羊毛的思想覺悟,所以干脆一直留著、空著。
畢竟錢留在公司手里,還不如交給那個很熱心的房東大爺,起碼促進(jìn)消費(fèi)。
沒想到放了小半年,這次就派上用場了。
他直接將無意識的愛麗絲從地獄中放了出來。翅膀本來嚴(yán)禁這種無靈魂的軀殼踏足地獄的,但不知為何,這次格外好說話,沒有提任何條件。
準(zhǔn)確的說壓根就沒搭理他,直到他硬著頭皮將愛麗絲放進(jìn)地獄,也沒發(fā)生任何事情。他這才知道,翅膀是默許了他的行為。
這也讓他忍不住覺得,翅膀有時候還挺有人情味兒的,不愧是那個大情種路西法的翅膀。
愛麗絲并不是清醒著進(jìn)入地獄的,畢竟她要留在現(xiàn)實(shí)世界生活、工作,地獄的秘密不適合讓她知道。
所以將對方昏迷著放進(jìn)地獄,又昏迷著取出來后,喬木還得想辦法將對方喚醒。
醒來后的愛麗絲,悵然片刻后,便對這個世界表現(xiàn)出了強(qiáng)烈的好奇心。她又是去窗邊往外看,又是翻閱觀月遺棄的雜志,又是打開電視不停換臺。
但她注定要失望了?,F(xiàn)實(shí)世界的表世界,比她所在的世界還要無聊,無聊的多。
“你暫時住在這里,學(xué)習(xí)語文字,也熟悉這個世界的歷史、文化與社會常識。之后我會給你找一些事情的,不用擔(dān)心會無所事事?!眴棠拘跣踹哆兜囟谥?。
愛麗絲試探著問:“那個……我的世界的事情……”
“你很趕時間嗎?”喬木一句反問堵住了對方的嘴,“我很忙,不可能圍著你們轉(zhuǎn)。合適的時候,我會處理好這件事的?!?
愛麗絲慫慫地退縮了,但馬上又想到一件事,有些難為情地問:“你不在這里?。磕俏业撵`魂饑渴……”
“我會給你留電話的,”喬木平靜地說,仿佛在聊吃飯睡覺這種事情,“還是說,你現(xiàn)在就需要?”
愛麗絲立刻撥浪鼓似地?fù)u頭。
“對了,還有一件事,”喬木提醒,“雖然可能性不大,但我的其他同事還是有可能認(rèn)出你的。尤其你這種……美女,很容易被人街拍,發(fā)到網(wǎng)上。所以你需要改變一下造型?!?
他上下打量著愛麗絲,把對方打量得都不好意思了,才說:“不用做太大的改變,不同人種之間不擅長相互辨認(rèn)。
“除了妝容要換一下,把頭發(fā)留長一些,再燙個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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