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樣一來,接下來還要有的亂呢。
維托爾德沒有聽懂其中的潛臺詞,他還沉浸在自己的思維模式中:“就算他說的是真的,他們只是想要權(quán)力財(cái)富。我們之間不該是敵人嗎?最起碼也是競爭對手吧?”
聽到這幼稚到氣人的問題,維克托愕然看向身旁的長子,心中升起了掩蓋不住的失望。
但他不能在公眾場合訓(xùn)斥自己已經(jīng)成年的孩子,只好耐著性子解釋:“這個世界大得很,維托爾德。
他指了指那邊面黃肌瘦的士兵:“我們和他們最大的區(qū)別就是,我們能夠分享。分享會讓他們餓死,卻會讓我們更牢不可摧。”
“記住,孩子,”他語重心長地教導(dǎo),“對抗永遠(yuǎn)不會讓人強(qiáng)大,消滅敵人永遠(yuǎn)是不得已的選擇。維持統(tǒng)治只有一個訣竅,那就是把敵人都變成朋友?!?
維托爾德思索著父親的話,覺得自己抓到了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沒有抓到。
“那個喬木……”他只能按照自己的思路繼續(xù)提問,“他是朋友嗎?”
“這不是一個判斷,而是一個選擇,”維克托笑了,“他是不是朋友,取決于我們接下來怎么做。把敵人變成朋友,這恰恰就是政治的藝術(shù)?!?
維托爾德更糊涂了:“但……朋友之間不該說謊吧?”
維克托愕然,心中升起了不好的預(yù)感:“你指的是?”
“他……為什么要隱瞞自己死神的身份?”
“呼……”維克托長舒一口氣,還好對方?jīng)]問出最蠢最蠢的問題,諸如“我們?yōu)槭裁催€要提防他”“我們?yōu)槭裁床粚λf真心話”……
饒是如此,今天他對自己孩子的失望也積累到無以復(fù)加的程度了。
他突然意識到,自己把兩個孩子保護(hù)得太好了,尤其是這個已經(jīng)成年的大兒子。他該給對方找點(diǎn)事情做,讓對方進(jìn)入社會歷練一下了。
“這個世界上,從來沒有坦誠帶來的信任,只有信任之后的坦誠?!本S克托繼續(xù)耐心地教導(dǎo)拉齊維烏未來的繼承人。
他加重了語氣:“你要記住,沒有信任的坦誠,是這個世界上最大的愚蠢!”
維托爾德更糊涂了:“可沒有坦誠,信任從何而來?”
維克托無奈張嘴,聲音卻從后面?zhèn)鱽恚骸靶湃卧醋詫?shí)力!只有勢均力敵、相互忌憚,才能帶來信任?!?
父子倆齊齊停下腳步回頭看去,不知跟了他們多久的石田宗弦向他們微微鞠躬致歉:“抱歉無意中聽到了你們的交談,”
至于是無意還是有心,誰會去追究?
你說無意那就無意好嘍,畢竟我打不過你,你也不能動我。
這就是信任。
“拉齊維烏閣下,聽了您剛才的話,我深受啟發(fā),”石田宗弦目光炯炯地看向維克托,“有件事情我想與您商議?!?
待他點(diǎn)頭后,對方直接說出了自己的目的:“我認(rèn)為,我們應(yīng)該安排一名可信的聯(lián)絡(luò)員,作為連通我們與那群神秘人的橋梁。至于人選……”
對方主動提出來的,那對方希望的人選,還用說嗎?
這是想要爭取他的支持?還是……偷聽后察覺到他與那個喬木私下串聯(lián),以此為要挾?
維克托一時也摸不準(zhǔn)對方的真實(shí)態(tài)度,但在“鋒芒畢露”之后,心中已經(jīng)給這個年輕人多添了一條評價:
野心勃勃!
再想起自己的孩子……他心中升起了濃濃的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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