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撤離?!這里可是瀞靈廷啊,這里都不安全,那流魂街只怕更恐怖了吧!你們就留下來保護我們就好了,護廷十三隊不就是為了保護瀞靈廷才設立的嗎?”
大久保等人不知所措地站在那里。在場的不敢說非富即貴,能居于瀞靈廷內(nèi)的人,至少也是有靠山的。
他一個區(qū)區(qū)沒落下位貴族出身的八席,親自直面這些人,實在沒什么底氣。
看到大久保遲疑不決,喬木不耐地皺起了眉頭。他想要拔刀威懾,卻一把摸了個空,這才想起自己的淺打留在大虛之森了。
他干脆伸手,一把將旁邊隊士的淺打拔了出來。
只是這么一個簡單的動作,前一刻還在齊齊向大久保等人施壓的難民,此刻全都閉上了嘴巴。
“我剛從外面回來,”喬木這才安撫,“瀞靈廷外很安全,這次災禍是直接出現(xiàn)在瀞靈廷內(nèi)部的?!?
聽著這個說法,人們面面相覷。
“不、不會吧……”人群中有人壯著膽子質(zhì)疑,“我哥哥在八番隊……明明幾個月前,大數(shù)區(qū)就出現(xiàn)怪物了。而且昨天又有傳,說……中數(shù)區(qū)也有怪物了,數(shù)量更多!”
人們聞大嘩:如果這是真的,那怪物肯定是從大數(shù)區(qū)過來的,小數(shù)區(qū)怎么可能安全?
這個死神,分明就是怕他們引來怪物,想要把他們重新騙出去!
這個念頭不約而同地在不少人腦海中浮現(xiàn)。人們越來越義憤填膺,憤怒的叫囂與呼喊又相互鼓舞著勇氣,讓他們仗著人多勢眾,開始聲討眼前的死神。
“喬木君……”山本六席為難地湊過來,想勸說喬木先行離開,這里的人他來安撫、疏散。
喬木瞥了對方一眼,沒等對方往下說,手中刀刃隨意一揮。
血霧炸得漫天飛濺。只是一個動作,十幾具沒了生機的尸體就轟然倒地。
院中所有人,無論難民還是死神,都如同被死死掐住脖子的雞鴨。
誰也沒想到,這個死神竟然如此猖狂,敢當場殘害無辜!
可面對犯下如此“滔天罪行”的“罪犯”,滿院數(shù)百人,卻無一人敢再置喙。
喬木隨手將淺打插回那名呆滯隊士的刀鞘之中。
“我說了,”死寂之中,他平淡的語氣中,卻是騰騰的殺氣,“亂我軍心者,殺!”
然后,他問大久保:“大久保八席,明白了嗎?”
后者雞啄米似地瘋狂點頭:“明白了!明白了!”
可“明白”了半天,卻又卡住了,半晌才帶著恐懼的哭腔,硬著頭皮問:“喬木……君,有何指示?”
喬木不曾對這位八席抱有過絲毫期待,此刻也不失望更不惱怒,而是平靜地說:“拒不服從者,拒不撤離者,殺!”
這殘暴的命令,瞬間讓難民們紛紛后撤。大門附近的難民,已經(jīng)顧不上外面的危險,轉身就逃了。
不僅是難民,就連不少十番隊隊員,都露出了驚愕的表情。
亂我軍心者、局部服從者,自然可殺。但拒不撤離者……
喬木也給出了理由:“心存僥幸、拒不撤離的人,都會淪為那些大虛的食物……”
他環(huán)顧周圍的同僚:“都會成為那些大虛殺害你們、殺害護廷十三隊成員的力量!”
聽到這話,十番隊全體悚然一驚。
對山本六席與大久保八席而,十番隊當年幾乎全滅的慘狀還歷歷在目。整個護廷十三隊,恐怕沒有人能比他們二人更理解這番話了。
“領命!”山本六席立刻立正喊號,大久保八席也緊隨其后。
喬木又看向其他人,那些隊士也紛紛反應過來,齊齊領命。他滿意地點點頭,留下一句“行動”,就先行離開了。
隨著他的離開,那些難民中有些權勢地位的,又有些蠢蠢欲動。可他們還沒來得及開口,大久保八席已經(jīng)刀刃出鞘。
他危險的目光在那些人脖頸處來回逡巡,讓他們紛紛緊張地瑟縮著脖子,不敢再開口。
大久保八席見狀,露出了滿意的笑容:“把所有人找出來一起走,不走的……殺!”
“領命!”隸屬他這一組的隊士們紛紛拔刀大喝。其余難民則噤若寒蟬。
看著這一幕,大久保難以自持地有些飄飄然了,一時間甚至忘記了眼下的大危機。
大門另一邊,離開十番隊隊舍的喬木,通過靈視感知著那些大虛的位置,見最近的大虛距離這邊也還有大幾十靈里,才放心地跟上了負責引路的地獄蝶。
但他只是剛拐過了一個拐角,就迎面撞上了匆忙趕來的斫迦羅暻。對方竟然等不住,自己找過來了!
“你到底在干什么?為什么這么久才回應?!”甫一見面,對方就嚴厲地質(zhì)問。
喬木皺了皺眉,忍下心頭不耐:“看不見那邊的黑腔嗎?有話直說!”
暻也知道現(xiàn)在不是吵架的時候,強忍住怒火:“你的穿界門就要完成了,你是不是也該兌現(xiàn)你的承諾了?”
“什么承諾?”喬木隨口一問,緊接著就反應過來,在對方發(fā)怒之前驚奇地問,“你要奪取家主之位?現(xiàn)在?你確定?”
見他還認這事兒,暻臉上積蓄的暴怒又一次逐漸消散,冷冷反問:“有什么問題嗎?”
“有什么問題?”喬木愕然,指著瀞靈廷最中央,雙殛之丘上方那不停涌出大虛的巨大黑腔,“你說有什么問題?”
對方瞥了一眼那邊的黑腔,反而不屑地冷哼一聲:“不然呢?你指望我扮演一個乖乖女兒,熬到那個老東西衰老病弱的時候,再恭敬地從他手中接過家主印信嗎?”
“那倒也不至于,”喬木笑了笑,“說吧,在哪里?怎么做?”
對方卻一臉的理所當然:“當然是斫迦羅家宅,不然還能是哪?”
喬木愕然:“斫迦羅宅?你們沒撤離?”
“撤離?為什么撤離?”對方反而一時沒反應過來,但抬眼看了眼那邊的黑腔后就恍然。
恍然之后,卻又忍不住冷笑起來:“就這,你就被嚇破膽了?你是不是太小瞧瀞靈廷、小瞧護廷十三隊、小瞧你們那位山本總隊長了?”
“這個黑腔這次持續(xù)是挺久的,另一邊維持這東西很可能是一只瓦史托德,”對方一臉輕蔑地說,“但這東西最終還是會被關閉。到那時,無論多少大虛,對你們總隊長而,都只是一刀的事?!?
“在那之前,我們各家當然要待在家里不四處亂跑,免得我們離開后,家中帶不走的財貨被人趁火打劫,”對方說著又冷笑,“可別小瞧上位貴族的底蘊,只要我們自己不出去作死,那些大虛休想攻破斫迦羅家的外墻!”
見對方如此有恃無恐,喬木也懶得說什么了。時間自然會告訴他們,他們的狂妄是何等的愚蠢與無知。
“所以,要怎么做?”喬木問完,不等對方回答,就擺了擺手示意對方閉嘴,“行了,你先回去,我還有事?!?
暻聞,眉毛一揚:“你什么意思?!”
這混蛋想反悔?
感知著靈視之中快速接近這邊的大虛靈絡,喬木不耐煩地說:“我沒空,十番隊正在疏散居民,我走不開?!?
暻驚愕地瞪大了眼睛:什么叫十番隊疏散居民?什么叫你走不開?聽聽這還叫人話嗎?!那些人的死活和你有什么關系?!
但她沒有這么問,她知道對方很重視這方面的形象,為了那些大數(shù)區(qū)的賤民,甚至敢和總隊長叫板。
她只好強忍怒意:“你就不能直接用你那個空間能力把他們都一次性送走?”
“啊?你在說什么蠢話?”那眼神,仿佛她已經(jīng)蠢到無可救藥了,看得她一陣無能狂怒。
喬木則嗤笑著反問:“不讓他們經(jīng)歷一番九死一生的恐懼,讓他們輕易就逃出生天,他們還怎么對我感恩戴德?”
“……”聽著這個解釋,暻一時間啞口無,竟然覺得很有道理。
“放心吧,你的事情,我會讓我的朋友去找你。不管你打算做什么,他們都會照做。只要你自己的計劃靠譜,他們不會掉鏈子的。”
她聞皺了皺眉頭:“你的朋友?就是上次那三個小賊?”
她還在回憶著那三人展現(xiàn)的實力,權衡著那三人夠不夠用,喬木卻已經(jīng)一個瞬步從她面前消失了。
回過神來的暻,氣得站在原地直跺腳,眼神狠戾地盯著喬木消失的方向,惡狠狠地說:“給我等著,遲早有一天,我要讓你乖乖跪倒在我腳下!”
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