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和田桂在瀞靈廷內(nèi)快速穿梭。
滿目皆是瘡痍,四處都是戰(zhàn)場。隊長、副隊長、上位席官……所有人都在各處戰(zhàn)斗,都在抵御大虛。
但這依然阻止不了他內(nèi)心深處的詛咒。
中央四十六室、護廷十三隊、隱秘機動隊……
貴族、死神、平民、流魂……
整、虛、人類……
山本、四楓院、大前田、蜂……
他怨恨著、詛咒著他能想起的每一個大人物。
怨恨他們不能立刻消滅那些怪物,不能拔刀施展卍解將敵人屠戮一空,卻逼著他獨自一人在極度危險的戰(zhàn)場中穿梭、傳達命令。
詛咒他們最好與這些怪物一起死去,留一個干干凈凈的瀞靈廷給他。
當然,他最詛咒的,還是那群違反命令的該死的十番隊。
這種詛咒,在他抵達商業(yè)街終于看到人影后,達到了頂峰。
他沒有立刻沖上去,而是在角落中停下來,緩和著急促的喘息,擦拭著臉上的汗水,調(diào)整著狼狽的儀態(tài)。
直到確認自己的表現(xiàn)不會給家族抹黑后,他才邁著因過度疲憊而略顯虛浮的步伐,大步走向人群,粗暴地將那群平民穿著的人推開,對著一名十番隊死神高聲質(zhì)問:“這里的指揮呢?讓他出來見我!”
后者遠遠就看到了他的里廷隊制服,自然不敢怠慢,立刻轉(zhuǎn)身向隊伍前端跑去。
周圍跟隨人流緩緩前行的平民們,看著大和田桂那身與死霸裝截然不同的白色制服,紛紛露出敬畏的神色,讓他非常受用。
片刻后,一群死神快步朝他走來。
為首那位看到他白色制服胳膊處那代表里廷隊分隊長身份的袖標,神色一凜,立刻恭敬上前:“我是十番隊最高席官、這里的負責人山本雄也?!?
大和田桂用高高在上的眼神,上下打量了對方一番,才緩緩質(zhì)問:“一番隊的命令沒有傳達到嗎?”
山本六席心中一驚,繼而哀嘆:果然是為這事來的。
“已經(jīng)收到了,只是……”
“收到了,為何不執(zhí)行?”大和田桂粗暴地打斷對方,他根本不想聽對方解釋,“不知道戰(zhàn)時違命是什么下場嗎?”
山本六席神色一驚,慌忙辯解:“閣下,我們已經(jīng)在安排轉(zhuǎn)移了,已經(jīng)有大批平民出了白道門……”
“啪!”一聲清脆的巴掌聲傳遍了半條街道。
所有人都驚呆了,山本六席也捂著火辣辣的臉,難以置信地抬頭看向?qū)Ψ健?
“混賬東西!”大和田桂暴怒地咆哮,“一番隊的命令是十番隊全體前往白道門,依托瀞靈門進行作戰(zhàn)!誰命令你們轉(zhuǎn)移平民了?”
挨了一巴掌的山本六席,看著對方頭上的牽星箍與胳膊外側(cè)的袖標,甚至不敢有絲毫惱怒。
他只好搬出喬木的那套解釋:“可如果不轉(zhuǎn)移平民,他們都會淪為大虛的食物,化作大虛的力量……”
關(guān)我屁事!大和田桂心中怒罵,就算大虛把你們?nèi)細⒐饬?,和我有什么關(guān)系?里廷隊的任務(wù)就是讓你們接受、服從命令!
他冷冷質(zhì)問:“所以,十番隊是要抗命?”
山本六席被堵得胸口一陣起伏,幾乎是哀求著低聲說:“大人,命令并沒有說不能轉(zhuǎn)移平民……”
從“閣下”到“大人”,大和田桂聽著這本不屬于他的稱謂,非常受用,一路上煩躁的情緒也有所緩和。
見對方如此上道,想著同僚一場,他便指點道:“保護平民轉(zhuǎn)移是七番隊的職責,你們十番隊管什么閑事?”
山本六席訕訕的:“那不知七番隊何時能抵達此處?”
大和田桂笑了:“你在說什么蠢話?貴族街與文政街的大人物,愿意離開的早就出了瀞靈廷了,不少人都撤往現(xiàn)世了。七番隊的任務(wù)早就結(jié)束了。”
山本六席目瞪口呆:“那、那此處商業(yè)街與隔壁工坊街……”
大和田桂又開始不耐煩了:“其中可有上位貴族或家眷?”
停頓片刻,見沒人回答,他不禁冷笑:“我就知道。既然沒有上位貴族,其他人的死活關(guān)你們什么事?你這拍的是馬屁還是驢屁?”
說完他自己都被逗笑了。
但周圍沒有人陪笑,所有人的臉色都非常難看。周圍那些之前還為了家產(chǎn)揚寧死不逃,被十番隊刀刃逼出來的居民,此刻聽到這話,各個臉色慘白。
但面對大和田桂頭頂?shù)臓啃枪?,沒有一個人敢多嘴。
牽星箍,那可是上位貴族與繼承人才有資格佩戴的頭飾,在尸魂界是絕對的地位象征,甚至可以說是赦罪之證。
這種時候,對方一個不高興,拔刀將他們斬殺當場,也不會有人追究。
沒有得到周圍人附和的大和田桂不高興了,又厲聲訓(xùn)斥山本六席:“不想死的話,就立刻召集十番隊成員,執(zhí)行總番隊命令!”
山本六席嘴巴囁嚅了幾下,最終不敢再硬扛,只好訕訕地說:“我、我這就去請示喬木君?!?
“誰?”大和田桂眉頭一皺,不耐煩地問,“你不是說你就是十番隊最高席嗎?!”
山本六席卻也不尷尬,畢竟十番隊唯喬木君馬首是瞻,此事整個護廷十三隊高層都知道。那可是能為了十番隊榮譽,和十一番隊隊長拼命的人物,說出去也不丟人。
“喬木君正在那邊戰(zhàn)斗,”山本六席指著一個方向,“我這就前去通報,還請大人稍待?!?
喬木君?哦,他想起來了,就是斫迦羅家新收的那條狗嘛。
大和田桂看向?qū)Ψ绞种傅姆较颍瑓s什么都沒發(fā)現(xiàn),沒有任何戰(zhàn)斗的動靜,正常得可怕。
他以為對方在耍他,剛要發(fā)怒,突然反應(yīng)過來:整個瀞靈廷都已經(jīng)陷入戰(zhàn)火了。可那邊那么大一片區(qū)域,竟然平靜得沒有一絲動靜。
這哪里是正常?此時此刻,分明就是最大的不正常!
他猶豫了一下,開啟了剛掌握不久的靈視??伸`視之中,那個方向卻依舊什么都沒有。
“你耍我?!”他大怒??稍捯魟偮洌`視之中,一條屬于虛的暗紅色靈絡(luò)就從遠處延伸而來。
是大虛!大和田桂心中一驚,看那軌跡,竟是以極快的速度向這邊靠近!
“敵襲!”他大吼一聲,已經(jīng)搶先跳到另一側(cè)的屋頂上,打算先行一步。
他是傳令兵,沒理由留下來和這群人一起送死。
跳到屋頂上的大和田桂回頭一看,頓時嚇了一跳:原本只能在靈視中發(fā)現(xiàn)的虛,此刻竟然已經(jīng)出現(xiàn)在視野之中。
不僅如此,只是一個呼吸的工夫,竟然從一個隱約的黑點,變得能夠勉強分辨出大致輪廓了。
但奇怪的是,下面的十番隊成員卻并不慌張,反而在盡力安撫那些因為他而騷動起來的平民們。
大和田桂一時搞不清狀況,但既然這群人愿意留下等死,他當然樂見對方替他遲滯那只大虛。
可他扭頭要走之時,卻感到一股暴虐的靈壓從天而降??謶值那榫w瞬間占據(jù)了他的身體,他雙腿一軟,竟然直接跪倒在了屋頂上。
與此同時,那如閃電般的黑影,也終于停在了商業(yè)街人群的上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