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聳肩：“我的企業(yè)目前融資和生產(chǎn)都不是問題，但研發(fā)與工程團隊還沒搭建起來，我也沒有這方面的人脈，所以只能走一路看一路，臨時抱佛腳了?！?

“你想讓我?guī)湍阃扑]人才？”郁高大致猜到了他的目的，但又疑惑地問，“咱們今天剛認識，你敢用我推薦的人？”

“我當然敢，有什么不敢的？”喬木兩手一攤，“我當然不會您推薦誰我就毫無保留地重用誰，他們的學術能力和從業(yè)經(jīng)歷我也要考察的?！?

“而且我不是閉門造車。我說了，融資和生產(chǎn)我都能搞定，在整個產(chǎn)業(yè)上下游，我都能對接到足夠的專業(yè)人脈與資源，他們能為我提供非常權(quán)威的建議。

“如果您推薦的人不合適，我會毫不猶豫地開掉他，另尋人才?！?

見對方眉頭微蹙，顯然不習慣也不喜歡這種直白的市儈表達，他又補充：“當然，如果您推薦的人確實堪當大任，那我可以保證，我給出的待遇，絕對能讓任何人心動?！?

“包括我？”郁高半開玩笑的反問。

“任何人！”喬木強調(diào)。

這本就是應有之義。

真正的人才，人家是有人生規(guī)劃和自我價值追求的，是需要足夠高的平臺的。

想讓人家自降身段，浪費寶貴的時間放棄人生規(guī)劃和自我價值追求，純粹為一家小公司奉獻，那你自然得開出常人難以理解的酬勞才行。

這也是為什么九十年代那些在跨國企業(yè)拿幾十萬年薪的高管，加入國內(nèi)民企后，薪資立刻就能翻幾十倍，一躍成為“打工皇帝”。

這幾十倍薪資增幅，買的不止是人家的個人能力和行業(yè)資源，更是人家甘愿放棄自己人生規(guī)劃和自我實現(xiàn)，為你這家草臺班子消耗自己的寶貴人生。

你說這份放棄得值多少錢？

郁高聞都沉默了，他思索片刻，反問：“你說你能接觸到產(chǎn)業(yè)內(nèi)的專業(yè)人才，那你為什么不直接用他們？”

“因為這是我的公司，”喬木很坦誠，“如果我創(chuàng)建一家公司，用的是你投的錢，聘的是你推薦的人才，那請問這家公司究竟是誰的？如果那樣，我何必創(chuàng)辦一家公司？找個現(xiàn)成的企業(yè)投資就是了?！?

他笑著聳了聳肩：“這就是八卦媒體最喜聞樂見的企業(yè)創(chuàng)始人與投資人相愛相殺的橋段?！?

郁高皺著眉頭：“你企業(yè)才剛成立就開始內(nèi)斗？”

聽上去太不靠譜了。

喬木糾正：“這不是內(nèi)斗，這恰恰是為了避免將來內(nèi)斗，所進行的未雨綢繆?！?

“真復雜……”郁高忍不住嘀咕了一句，“我就是受不了你們這些?！?

“所以您可以安心當您的技術骨干，這種事情就交給我們這些受得了的人去受。”

喬木這話說的郁高很舒服，提防心也弱了很多。

郁高仔細想了想，覺得這里面沒什么風險，就應承下來了，但又強調(diào)：“我不會把公司同事介紹給你的，這方面出過事。”

“我不要咱們公司的同事，”喬木毫不猶豫地附和，“您推薦給我，我大概率也會拒絕?！?

見對方好奇，他主動解釋：“我的身份很敏感，這家公司未來大概率會被咱們公司嚴格審查。挖公司同事，還是技術人才，這就是黃泥落褲襠，到時候就說不清楚了。所以，我希望您提供的，是公司之外，您的行業(yè)人脈?！?

這下，郁高徹底沒有顧慮了：“我會幫你問問。你把你公司的情況和崗位待遇、要求發(fā)我一下。先說好，我不給你做宣傳和背書，我只是幫你轉(zhuǎn)發(fā)一下?！?

“您至少可以證明我這個人靠譜，對吧？”喬木自然不愿意讓對方只做招聘信息轉(zhuǎn)發(fā)。

郁高想了想，覺得這個是可以接受的，就點頭應允了。

過去一年，他自然也在內(nèi)部論壇關注了很多喬木的“光輝事跡”和八卦，也相信對方是靠譜的。

就算對方不靠譜，身為調(diào)查員，還能騙錢跑路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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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飯后，喬木去了一趟地獄，是內(nèi)達叫他過去的。

他一降臨就發(fā)現(xiàn)整個科研區(qū)都空了，人都去了第三層的阿瓦隆，而且里三層外三層圍著什么。

他好不容易擠進去：“干嘛呢？”

“快看！”內(nèi)達激動地拽著他，指著十幾米外被一條條警戒帶圍起來的幾百平米，“看那是什么！”

“嗯……”喬木沉吟片刻，“是貝加龐克和他的人造人?！?

內(nèi)達扇了他胳膊一巴掌：“地上！”

“他們就在地上……”喬木嘴上這么說，但還是認真看向地面。

有貝加龐克等人的指引，他很快就看到了內(nèi)達希望他看到的東西。那是……

“草？”喬木驚愕。

他沒罵人，地上真的是一株草，新生的嫩芽翠綠翠綠的，看著柔弱而堅強。

“你們種出草了？怎么做到的？”喬木驚訝，地獄可沒有空氣?。?

“和我們沒關系，它是自己長出來的！”內(nèi)達激動地晃著他，“你知道這意味著什么嗎？！”

“當然！”喬木連連點頭，嚴肅地說，“這是生物史上的奇跡，足以載入史冊！”

內(nèi)達氣得狠狠給了他小腿肚子一腳，沒好氣卻又興奮地嚷嚷：“地獄也能誕生生命了！”

她這么一說，喬木也反應過來了：還真是這么回事，挺神奇的。

“但這怎么可能？”他疑惑，“這算是好事嗎？”

“當然是好事！”內(nèi)達哇啦啦亂叫。

東仙要終于看不下去了，給出了有效信息：“我們推測，這和翼尊前不久帶回來的那具古神尸體有關?！?

“像往常一樣，我們帶回了大量那個世界的書籍。大蛇丸從中發(fā)現(xiàn)了一些線索。

“那具尸體的外形，在那個世界的神話中，有類似的記載。它的名字叫稷，被古人稱為谷神稷，在沿海一代還有專門祭祀它的節(jié)日?！?

“谷神稷……谷神？”喬木若有所思，“和植物有關？”

東仙要點頭：“是豐收?！?

“還真是……神奇啊?！眴棠疽膊恢涝撊绾伪磉_自己的感慨，只能這么說。

豐收的權(quán)柄，竟然能讓沒有空氣的地獄長出植物。至少他的認知中，沒有任何世界能出現(xiàn)這種情況。

大蛇丸之前的說法浮現(xiàn)在他耳邊：翅膀，是在創(chuàng)世。

此刻，他終于對這個說法，有了直觀的認知。

“對了，大蛇丸呢？”喬木左右看看，沒發(fā)現(xiàn)對方的人影。按說那位遇到這種情況，應該是最積極的才對。

“他還在看書，他前一段時間在研究上花費了大量時間，有很多書都沒看?！?

“哈，他還真是好學，”喬木有些好笑，“那么多書，他得看到什么時候？”

地獄中的書，研發(fā)層的書，那是真的堆積如山了。

“不，他看得很快，非?？?，”東仙要的表情有些古怪，“一天幾千本，然后還能去做很多實驗?！?

“什么？！”喬木嚇了一跳，“幾千本？一天？！”

大蛇丸的一天有2400個小時嗎？！

“他怎么做到的？”

“您不記得了？”東仙要無奈地抿了抿嘴，“您送他的割字鐮啊，只要在書上寫上持有者的姓名，就能迅速了解到書中的大致內(nèi)容，知道這本書的價值所在，以及該重點去讀哪一部分?！?

“大蛇丸的閱讀速度，已經(jīng)超過貝加龐克先生了?！?

“……”聽到這個消息，喬木整個人都麻了。

他當初送對方這個禮物，就是不愿意送對方有戰(zhàn)斗力的道具，不想讓對方變得更強。

沒想到反而弄巧成拙了……

他怎么就獨獨忘記了，知識就是力量？！

“我現(xiàn)在收回那件禮物，還來得及嗎？”他發(fā)自內(nèi)心地問。

東仙要也認真地搖頭：“我強烈建議您不要這么做，除非您打算將他永久逐出地獄?！?

“好吧……”喬木無奈地嘆了口氣。

再回頭看那株野草，他已經(jīng)興趣全無了，無力地擺了擺手：“你們熱鬧著吧，我先回去了?！?

“等等！”內(nèi)達一把拽住他，“你就這么走了？”

“不然呢？”喬木奇怪地反問，“你又有什么事？”

“什么叫‘我又有什么事’？！”內(nèi)達被氣笑了，“你和安娜，你打算怎么辦？！”

“我和安娜？我和安娜怎么了？”喬木疑惑。

“人渣！”內(nèi)達又狠狠踹了他一腳，見他一臉莫名其妙，將他一路拽到?jīng)]人的地方，才指著他大罵，“你都對人家做那種事情了，現(xiàn)在卻翻臉不認人了？！”

“等等等等！”喬木連忙止住對方，“我對她做哪種事情了？我做什么了就人渣了？”

內(nèi)達咬牙切齒：“你在瑪姆血垛里，最后一次幻覺，你在山上、車上，和她做什么了，你自己說！”

喬木這才反應過來，立刻叫屈：“那是幻覺！幻覺都當真？地獄沒王法了嗎？！”

內(nèi)達也吼了回來：“那是幻覺，安娜是真人！”

喬木瞬間安靜下來了，眨了眨眼睛，茫然地問：“什么叫安娜是真人？”

“我們是靈魂！上一個項目世界不存在靈魂，那個魯拿我們沒轍，它理解不了我們的存在！那個瑪姆血垛也隔絕不了我們！”

內(nèi)達氣惱地解釋：“你從地獄中召喚物品，召喚出來的是幻覺。但你召喚我們，召喚過去的都是真人！

“當時陪著你的，不是幻覺，一直都是安娜本人！只是翼尊命令我們不許幫你！”

對方惡狠狠地使勁擰他的胳膊肉：“現(xiàn)在你自己說，你對她做什么了？！

“我們在地獄里可都看見了！

“蕾貝卡差點氣瘋了！

“你沒發(fā)現(xiàn)那次之后，她倆都不出現(xiàn)在你面前了嗎？！”

喬木站在那里，呆若木雞，大腦一片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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