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三才和霍彪摸索著走進那個房間時,霍秀秀正在給霍仙姑喂水。
霍彪心中一驚,恭謹?shù)卣局鄙碜樱骸袄牙?,您醒了。?
“我們進入這里就是因為老夫人醒了,需要休整,順便也等等你們,”喬木在一旁隨口解釋,“結果你們要么一直不過來,過來了就瞎跑?!?
齊三才得臉火燎燎的,將頭扭向一邊,假裝沒聽見。
霍仙姑依然很虛弱,但昏睡了這么一覺,精神頭稍微緩過來一點兒。
看著對方懨懨的模樣,喬木有些感慨。
他剛才想起來,原著中,大約兩卷內容后,這位就在張家古樓的“考古”行動中,被主角吳邪坑死了。
死因正是中陷阱后,長時間吸入過量強堿粉塵。
不過那一次,對方更凄慘一些。不僅孫女不在身邊,最終連寶貝女兒的死因也沒搞清楚,更不用說霍家的后事了。
如果他早一點想起來,他可能會懷疑從頭發(fā)精到硫磺粉再到二氧化硫氣體,這幾乎可以說就是命運對霍仙姑的安排了。
現(xiàn)在人家熬過來了他才想起這茬,就沒這種感慨了。
此刻他懷疑的是自己,是集體無意識應激對自己的攻擊連累了其他人。
霍仙姑喝了些水,又吃了些東西,聽著霍秀秀給她講她昏迷至今發(fā)生的事情。
講完后,她沉吟許久,用極其難聽的沙啞嗓音說:“我知道那是什么了?!?
我也知道了,那個男禁婆,或者該叫禁公?喬木心里這么想著。
等后面自己告訴對方霍玲的下場,不知道對方會是什么感想。
“那是尸解仙?!?
“哎?”胡思亂想的喬木,下意識發(fā)出了聲音。
霍仙姑瞥了他一眼,輕輕嘆了口氣:“我也只是聽過傳說,沒想到竟真的存在,還落在了佛爺手里……”
“尸解仙?不是男禁婆嗎?”喬木驚訝地問。
“男……禁婆?”霍仙姑看著他,仿佛在關注一個智障兒童。
霍秀秀也無語:“男是男,婆是婆,哪來的什么男禁婆?”
齊三才熱心地講解:“禁婆是海南那邊的民間傳說,尸解仙是古籍中的神話傳說?!?
古時修士修仙,成功之后就會舍棄肉身,直接飛升成仙。
但他們留在人間的身體卻并未死亡,雖然沒有意識,卻不吃不喝也能生長發(fā)育,甚至還能長生。
這樣的仙人,就被稱作尸解仙。
齊三才講完,喬木就意識到問題了:“你說的尸解仙應該是仙人,但咱們遇到的是身體?!?
齊三才搖了搖頭,直接看向霍仙姑。顯然他也只是知道尸解仙這個名詞,但并不清楚具體情況。
“我們這行傳說中的尸解仙,和齊家哥哥說的不一樣?!被粜阈闾婺棠探忉?。
“我們這行有傳說,在一些極其特殊的墓里,能發(fā)現(xiàn)這種東西。它明明下葬了上千年,身體卻還活著,還能呼吸,頭發(fā)、指甲還在長,給它喂食物和水它還能吃喝。
“這行的前輩就認為這些不是普通的尸體,而是傳說中尸解仙留下的仙蛻。通常遇到這種仙蛻,他們都會把所有東西放回去,磕頭謝罪退出去。把墓重新封上,再在外面留下一個獨特的記號,提醒后來的同行不要冒犯仙人。”
霍秀秀解釋完,霍仙姑開口補充了一句:“其實就是一種非常罕見的粽子?!?
“啊——”喬木恍然了,又驚奇道,“粽子都這么厲害?”
那能擰千年粽子脖頸子的小哥兒張起靈,可就太牛逼了。
而且他現(xiàn)在覺得,這個尸解仙肯定特別符合大蛇丸的胃口。
等大蛇丸知道他們經(jīng)歷的一切,估計會捶胸頓足。畢竟塔木陀那邊除了蛇什么都沒有,這邊卻有這么多奇奇怪怪的東西。
“沒個準兒,”霍仙姑搖頭,“粽子又不需要持證上崗,考試評級。”
“沒想到傳說中的尸解仙竟然會出現(xiàn)在古潼京,”霍秀秀輕撫著胸口,“真不知道張大佛爺把它弄到這里做什么?!?
霍仙姑聞驚訝:“那東西不是這里的工作人員變的?”
“不是,”霍秀秀搖頭,“我看得很清楚,那東西穿的不是現(xiàn)代服裝,是古裝?!?
霍仙姑眉頭微蹙,不知道在想什么。
“佛爺在研究尸解仙?也想成仙?”齊三才也忍不住猜測,“畢竟當時佛爺也六七十歲了吧?有這念頭也是人之常情……”
霍秀秀反駁:“說不定是用這東西壓制黑毛蛇?!?
她是聽著張大佛爺?shù)膫髡f長大的,對那位長輩很是尊重,也有些崇拜。不像齊三才屬于齊家旁支,對老九門這些傳說中的大人物沒什么感覺。
喬木也有自己的想法:“我覺得那東西不是這里的。”
“為什么?”齊三才奇怪地問,“不是這里的,還能是千里迢迢穿越戈壁沙漠特意搬過來的?因為社恐?”
喬木解釋:“按照我們之前的猜測,四個區(qū)域分別研究四個項目。西區(qū)研究的是黑毛蛇的費洛蒙,這里就不該有尸解仙了?!?
“不是還有三個區(qū)嘛,從其他區(qū)跑過來的?”霍秀秀猜測。
喬木搖頭:“可能性不大。這東西如果能在墓里待著,就說明不是愛串門的主兒。這里這么大,它跑十幾公里過來圖個什么?消食嗎?它應該餓了至少幾十年了。”
“被咱們吸引過來的唄。”齊三才不以為然。
“那它應該先撞見中心區(qū)域那群人才對,它把他們都滅了?我覺得不見得?!?
喬木說完,霍仙姑猛地看向他,眼神中是遮掩不住的震驚:“你是說,這東西是那群人帶進來的?用來對付咱們的?”
一下子,霍秀秀與齊三才不說話了。
喬木沉吟著,他覺得可能性不大。之前汪家已經(jīng)出手了,黑了他們至少六個人,就連他都被打了個措手不及,甚至都不知道該怎么應對。
如果汪家能駕馭這么牛掰的粽子,那之前的舉動就純屬打草驚蛇、畫蛇添足了。
還不如直接趁他們不注意,把那具尸解仙扔在附近。以有心算無心,此刻他們應該已經(jīng)瀕臨團滅了。
他思索著,心中冒出了一個想法:“老夫人,您認識一個叫王宗江的人嗎?”
霍仙姑愣了愣,沒想到會在他嘴里聽到這個名字,緩緩點頭:“認識。”
“你也認識王叔叔?”霍秀秀驚訝地看著喬木。
她突然發(fā)現(xiàn)這個世界好小啊,莫名其妙蹦出來倆人,相互之間就有某種聯(lián)系,仿佛冥冥之中有某種命運,在把一些人往她們身邊送一樣。
王叔叔……叫得還真夠親昵的。從這個稱呼和語氣中,喬木意識到,王宗江與霍家、老九門的關系,應該比自己預計的要深。
“王老板有跟您打聽過古潼京嗎?或者他私下里研究過張大佛爺嗎?”他繼續(xù)問,“或者這么問吧,您覺得王老板知道古潼京的存在嗎?”
霍仙姑沒有回答,而是反問他:“為什么這么回答?”
喬木很坦誠:“我懷疑這東西和他有關。”
“不可能!”霍仙姑直接否認。
“我比您更了解他,或者說這個世界上,恐怕只有我一個人了解真實的那個他了,”喬木很真誠地說,“可不可能,這件事只有我能判斷?!?
霍仙姑注視著他,又問:“你們是什么關系?”
“同事、對手、敵人,”喬木想了想,補充道,“是他單方面覺得我比他更優(yōu)秀、對他有威脅,想除掉我?!?
“他人呢?”
“死了,明正典刑。不是我動的手,是他自己過界了。當然,我也推了一把,推了最后一把?!?
房間中一片死寂。
霍秀秀瞪大了眼睛,驚恐地看著喬木。
她之前知道喬木不簡單,只以為對方是某一群人推到前臺的代人。她沒想到,竟然從對方口中聽到了如此驚世駭俗的內容!
九門中最近幾個月聲名鵲起的王老板、她一向很有好感的王叔叔,竟然是喬木一伙的?而且還被他們內部清除了?!
不僅霍秀秀,就連一旁的齊三才和霍彪都傻眼了。
尤其是霍彪。
霍家是王宗江重點接觸、拉攏的家族,尤其他們這些不得志的霍家男人,更是王宗江私下里重點關照的對象。
他沒和王宗江打過太多交道,但他從王宗江那里得了不少好處,心里自然念著那位的好。
竟然一聲不吭地死了?
他一時有些恍惚。
霍仙姑卻似乎并不驚訝,只是沉寂地注視著喬木,任誰都看不出她的想法與情緒。
良久,她才緩緩開口:“他確實知道古潼京,他確實在研究張大佛爺。我,還有另外好幾家的人,都在暗中支持他?!?
果然!
這部分內容,樂作云給的資料上沒有。那家伙沒必要藏私,研發(fā)部那個奇怪的勢力也沒必要刻意隱去這一塊。
那就意味著,是王宗江在藏私。
那家伙在幫那個神秘勢力推動這個項目的過程中,也在自己偷偷撈好處,不僅瞞住了那個勢力,也想辦法瞞過了智腦。
他就知道,正如狗沒有不藏骨頭的,藏私可是調查員共同的本能!
王宗江當然不可能從別的地方挖出一具尸解仙扔進古潼京里來。
只有一種可能:王宗江調查的情報出錯了,導致項目終結、續(xù)作誕生后,這里真的出現(xiàn)了一具尸解仙。
就好像他在《暮光之城》中編造了一群所謂的“自然之子”“吸血鬼獵人”“水晶塔”,在《阿凡達》中編造了一群“被遺忘者”。項目終結后,續(xù)作中就真的出現(xiàn)了這些全新的種族、勢力。
王宗江不可能都沒找到、來過古潼京,就直接為這個地方編造一具尸解仙。這不符合最基本的行為邏輯。
最大的可能就是,有某個隱秘的勢力,在誤導他的調查,制造了一份假情報,讓他真的相信古潼京中有尸解仙。
然后他又以這份情報為基礎,在項目中展開了某些行動,在劇情上造成了某種“既定事實”。
這種“既定事實”延續(xù)到續(xù)作,假的,也就成了真的。
誰在誤導王宗江?汪家嗎?還是那個已經(jīng)時日無多的“組織”?
不知道。
但他們這么誤導的目的又是什么?他們想要一具尸解仙?
不,不能這么想。他們不太可能在王宗江身上發(fā)現(xiàn)如此駭人聽聞的秘密。更大的可能是,他們單純想要誤導王宗江,就編造了一些情報,恰好用到了尸解仙。
不過如果是汪家,那就麻煩了……
汪家之前制作假情報騙王宗江,他們肯定知道古潼京里沒有尸解仙。
現(xiàn)在他們跟著喬木提供的情報來了,他們很可能就震驚地發(fā)現(xiàn),古潼京下面,真的有一具尸解仙!
這具憑空出現(xiàn)的尸解仙,很可能會與他們之前掌握的情報截然不同、甚至相互沖突。
面對這種詭異的情況,汪家會生出什么猜測、冒出什么想法,可就不好說了……
喬木突然就有點后悔那么痛快地承認自己認識王宗江了。
萬一這事兒傳到汪家耳朵里,對方可就要注意到他了。
他倒不怕汪家能把他怎么樣,關鍵是身邊總冒出一個戴著人皮面具的“假人”,不停地監(jiān)視、試探和誤導他,實則太膈應了。
他現(xiàn)在還能用“劇情優(yōu)勢”來對抗那種誤導。
但盜墓筆記是一個很大很大的系列,續(xù)作少說也還有七八部,至少了。
越往后,劇情就會被他改造得越離譜,他的劇情優(yōu)勢就越微弱,甚至將會處于完全的劇情劣勢。
想到這里,喬木忍不住嘖了嘖牙:“都休息過來了嗎?盡快動身吧?!?
霍秀秀疑惑:“你還沒說到底是怎么回事呢,那個尸解仙和王叔叔有什么關系?”
“秀秀!”霍仙姑輕呵了一聲,不許孫女追問下去,又與喬木對視了一眼,就挪開了目光。
喬木心中有些感慨:這種一輩子都在和人勾心斗角、幾乎已經(jīng)成了精的老狐貍,確實很敏銳,特別清楚什么事情能問,什么事情必須假裝根本不知道其存在。
“出發(fā)吧?!眴棠韭氏葟牡厣狭嗥鸨嘲?
“那個,”霍秀秀猶豫了一下,“你要不要回去找找你那個小女仆?她給咱們殿后,不知道現(xiàn)在平安了沒……”
“放心好了,”喬木渾不在意地擺了擺手,“沒有咱們拖累,她現(xiàn)在肯定比誰都安全。讓她自己好好玩兒玩兒吧?!?
玩兒?霍秀秀不明白對方為什么這么說,這破地方有什么好玩兒的?
但對方的人對方自己都不擔心,她也實在沒必要越俎代庖,不再提這件事。
同一時刻,一公里外的甬道內,安娜獨自漫步于絕對的黑暗之中。
甬道內沒有一點光源,即使是她也什么都看不見,但她也不需要看見。
黑暗是她的主場,她僅憑本能的直覺,就能在這里行動自如。
不僅如此,她一邊悠閑地走著,還時不時用匕首在墻壁上劃一下,發(fā)出些動靜,給后面的東西引路。
忽略大約幾條甬道外的隱約槍聲,仔細聆聽的話,身后不遠處還能聽到微弱的窸窣聲,什么東西一直跟在她身后。
安娜又走了幾步,很隨便地一個轉身變向,躲開了從頭頂射下來的幾股頭發(fā),然后手起刀落,將那些頭發(fā)悉數(shù)斬斷。
緊接著她一躍而起,拽住緊貼頂部的那堆頭發(fā)使勁一拽,猝不及防的尸解仙,就被她巨大的力道直接從頂上拽了下來。
二十根刺入混凝土的指甲都沒能幫它阻擋片刻,反而拽下了四塊破碎的混凝土。
尸解仙狠狠摔在地上,還沒來得及起身,就被安娜一把攥住衣領,直接拎起來又狠狠砸在墻上,然后又反手砸在地上。
接著又是墻上,隨后又是地上。
就這么來回砸了三輪,尸解仙都被砸懵了,甚至都忘了反抗,然后就被一股巨大的力道甩飛出去,滾出十幾米才勉強停住身形。
安娜則抽出一張紙巾,將手上的粘液全部擦拭干凈,繼續(xù)往前走。仿佛剛才發(fā)生的一切,不過是夜間散步中的小插曲。
類似這一幕的情景,已經(jīng)發(fā)生了不止一次了。
她發(fā)現(xiàn)這個怪物非常記仇,明明那邊人更多,偏偏一直跟著她,吃了好幾次虧了還是不肯放棄。大概是因為一開始就被她折了美甲,嫉恨上她了。
她干脆就帶著對方一起遛彎,盡量讓這東西遠離喬木那邊,不然喬木還得被這東西困住,沒法往后推動劇情。
雖然有些煩,這東西一直打擾她,但能為喬木做一些事情,她還是很開心的。
只是不知道開槍的是誰,不知道那邊在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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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子彈不多了,咱們得想想別的辦法?!必i八戒一邊說著,一邊從子彈帶上取下幾枚,按進槍中。
從與霍老太、喬木走散到現(xiàn)在,他們已經(jīng)干掉了小二十只黑飛子了。
“媽的,這東西真是沒完沒了!”和其他幾人熟練剁掉黑飛子關節(jié)后,李四禿啞著嗓子罵道,“還都是老九門的長輩呢,就不能放放水?”
“長輩也是身不由己呀,”豬八戒的身后,一個警戒后路的伙計調侃,“他們這么積極,說不定也是想找咱們求個解脫,咱們這些晚輩自然義不容辭?!?
“等子彈打光了你再扯這個犢子我聽聽!”
李四禿嘴上這么罵著,還是和其他人一起將黑毛蛇的尸體從干尸中剃出來扔飛出去,然后將被他們五刀分尸的骸骨收斂到墻角,再恭敬地向遺體鞠躬。
豬八戒則說:“你們不該破壞那些蛇蛋?!?
“朱管家,您這就是馬后炮了。那么多蛋,上百枚擱一起,還有剛孵出來的在里面吃蛋殼,誰看了不害怕?”一個伙計忍不住反駁,“當時哪知道這些東西就跟帶了無線電似的,這邊蛋一毀,那邊就不遠萬里趕回來奔喪。”
這倒是真的,誰能想到這些東西還有這種詭異的超距感知能力呢?
“這大概就是那些費洛蒙在起作用吧,”豬八戒胡亂猜測著,又道,“你說得對,當時確實不可能想到這種情況??吹侥敲炊嗌叩?,肯定要優(yōu)先毀掉。我不該怪你們?!?
他這一道歉,反而給那伙計整不會了。
他們一向都是錯了也梗著脖子不認錯,主打一個胡攪蠻纏有本事動手兒?,F(xiàn)在突然遇見一個講理的文化人,還是他們的救命恩人,他也不知道是該說“沒關系”,還是該直接給磕一個。
豬八戒沒想那么多,他只是做自己,錯了自然要認錯,根本不在乎別人怎么回應。
看著地上的黑毛蛇尸體,他忍不住嘀咕:“不過也不是全無收獲……”
至少他搞清楚了,之前在上面發(fā)現(xiàn)的那根布滿鐵釘?shù)蔫F罐子,不是用來裝蛇的,而是用來裝蛇蛋的。
那支車隊運送的,是從這里“挖掘”出來的蛇蛋。
罐子里沒有蛇蛋,是因為這些蛇孵化后,都會把蛋殼吃掉——畢竟蛇媽媽肯定不給喂奶。這種習性不少爬行動物身上都具備。
他進一步推測,那些鐵罐子做得那么結實,很可能不是為了防止里面的蛇跑出來——畢竟再牛的蛇也不可能咬破鐵皮,而是為了隔絕那種神奇的費洛蒙,避免他們的“蛇販子”行為被蛇爸蛇媽們發(fā)現(xiàn)。
“繼續(xù)趕路吧?!焙唵渭赖炝诉z體后,李四禿催促道,“咱們動作越麻利,越能少死人?!?
“說真的啊,”一個伙計邊走邊說,“雖然我很感謝你們救了我,但我還是覺得不該繼續(xù)走這邊了。我不是白眼狼,我就是覺得這邊不對勁,很不對勁,越走越不對勁?!?
“還用你覺得?傻子都看出來這條路不對勁了,”李四禿沒好氣地說,“可記號就是指向這邊的,不走這邊你說走哪?”
那人反駁:“記號也有可能出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