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開了下往古潼京的通道,老九門的伙計們就開始收拾裝備。
地下和斗下用的裝備完完全全是兩回事,例如地上你就不用隨身帶吃的,身旁放瓶水就夠了;下到斗里則不用人手一把多功能工兵鏟,更不需要再帶洛陽鏟了。
這一趟,喬木給準備的裝備補給太富裕了,按某個伙計的感慨,他這輩子就沒打過這么富裕的仗!
伙計們也不講究,一人一件戰(zhàn)術(shù)背心一只戰(zhàn)術(shù)背包,全都塞得滿滿當當?shù)模瑔棠径己ε滤麄冞@么下斗會直接卡在鐵皮通道里。
不過人家也不傻,戰(zhàn)術(shù)背包的銘牌寫上各自的名字外號,都用繩子串成一溜,打算先放下去,到了下面再背。
他們新奇地擺弄了一會兒外掛紅外夜視與強光手電的戰(zhàn)術(shù)頭盔,打前哨的幾個伙計就要下去了。
“等一等!”喬木喊住了他們,在伙計們的注視下問,“你們是不是忘了什么?”
忘了什么?這里面經(jīng)驗最少的土夫子,下墓的次數(shù)也不少于十次了,能忘什么?
喬木也不解釋,叫了幾個人跟他去半掛上拖拽設(shè)備。
到了下斗這一步,甲方是不該胡亂干涉的。但就憑這一堆牛逼轟轟的裝備,伙計們也不會忤逆甲方。
很快,六個人就合力從半掛上拽下來一臺設(shè)備和十幾編織袋的粉劑。
設(shè)備蒙布一摘,赫然是一臺鑄鐵的粉料鼓風(fēng)機。一個伙計扯著上百米長的電纜去接電時,吳二白湊了上來。
“不需要換氣,”他好心提醒,“他們打開入口時已經(jīng)試過了,里面是正常的空氣?!?
他現(xiàn)在心思全在那群大概率已經(jīng)捷足先登的神秘敵人身上,恨不得插上翅膀直接飛下去。
喬木卻搖著頭:“不是鼓風(fēng)……”
他的后半句,被突然啟動的電機那巨大的噪音遮蓋了。
不是鼓風(fēng)?那是什么?吳二白看著幾個伙計將編織袋剖開,一人湊上去一聞,愣了一下,回頭高喊:“是硫磺!”
“都倒進進料斗里!”合著電機的噪音,喬木大吼,“先送十袋子下去!”
說完,他湊到吳二白耳邊高聲道:“你忘了那條黑毛蛇了?下面肯定還有這玩意兒!送點硫磺下去驅(qū)一驅(qū)!”
一袋袋50公斤的硫磺被倒進料斗里,被大功率鼓風(fēng)機順著出風(fēng)口的篷布管吹進古潼京中。
吳二白若有所思地注視著身邊的喬木,毫不掩飾自己眼神中的警惕:“你早就知道這下面有蛇了。”
這是一個問句,卻被他說成了肯定句。
喬木卻疑惑地看了看他,大聲吼道:“你說什么?!”
吳二白抿了抿嘴,挪開了目光,沒再重復(fù)。
但疑惑與警惕已經(jīng)就此在心中扎根。
對方怎么會知道這下面有蛇?畢竟誰家正經(jīng)的墓里面會有蛇???
那就只有一種可能了:這個喬木,下去過!
對方早就知道古潼京在哪了,而且已經(jīng)下去過了,甚至已經(jīng)探索過了。
那為什么還要來找他們?
也許是對方之前找的人不夠?qū)I(yè),在下面吃了虧?可這沒必要隱瞞。
唯一合理的解釋就是,對方出于某種原因,故意引他們下去!
想到這里,他又忍不住看了一眼身旁的喬木,后者正興致勃勃地看著一袋袋硫磺被吹進墓里,顯得很興奮,沒有絲毫防備,不像是偽裝。
會是“它”的人嗎?
但如果是“它”的人,那“它”之前的暴露就解釋不通了?!八弊詈玫倪x擇應(yīng)該是不暴露,直接在下面布置陷阱,讓他們毫無防備地一頭栽進去。
吳二白心中反復(fù)推理,又反復(fù)推倒自己的推理,最終也沒能得出任何一個稍微站得住腳的結(jié)論。
所有的結(jié)論都自相矛盾,這就說明一種情況:他缺少關(guān)于這個青年的核心線索,拼圖少了最關(guān)鍵的部分。
他忍不住回頭看了眼受不了噪音離得遠遠的霍仙姑。
老太太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那臺鼓風(fēng)機,肯定察覺到他的目光了,卻沒給他任何回應(yīng)。
吳二白心里越來越?jīng)]底了。查這個喬木的任務(wù)是霍家負責的,他不知道霍家是沒查出來有用的線索,還是查出來了但沒告訴他。
但事情走到了這一步,他已經(jīng)沒有退路了,他只能相信霍仙姑沒老糊涂,沒被那個喬木開出的條件迷了心智,沒打算對他、對老九門不利。
半噸硫磺很快就倒空了,鼓風(fēng)機又吹了十多分鐘,盡可能讓下面的空氣流通,將硫磺往更大面積送。
喬木又翻出了一堆防水袋,給每個伙計分了一包:“不想被蛇咬了長黑毛的,一人裝一包硫磺?!?
“被蛇咬了還能長毛?”一個伙計樂呵呵地率先連抓幾把塞進自己的袋子里,頭也不回地喊,“李四禿,你就別拿了,你正好缺毛!”
人群哄笑之中,一個連眉毛都沒有的光頭罵了兩句。
又有人發(fā)散思維,大膽猜測:“這東西說不定是從黑毛粽子體內(nèi)孵出來的,被咬的人死了就能尸變成黑毛粽子?!?
另一人嗤笑:“照你這么說,粽子也能繁衍后代了。說不定地下哪個地方就有個黑毛粽子共和國?!?
“呸!都成粽子了還共和?怎么也得搞個伯爵當當?!?
“大家都是粽子,你給誰當領(lǐng)導(dǎo)呢?”
“我的蛇咬了誰我就給誰當!”
“你那好意思叫蛇?你那還不如蚯蚓。”
說鬧之間,打前哨的伙計就蕩著繩子下去了。很快就傳上來信號,下面很安全,他們清出了一片著陸區(qū)。
又下去了幾個伙計,然后是眾人的裝備,然后是更多伙計。
最后是霍仙姑和霍秀秀,兩人沒用喬木提供的裝備,而是一人一個背著自己準備的精致小背包。
霍秀秀驚訝地看著同樣全副武裝的朱管家、秘書內(nèi)達與女仆安娜,問喬木:“他們也要下去?”
“不然呢?”喬木反問,“他們不下去,還跟來干嘛?曬太陽嗎?”
霍秀秀正想提醒、勸阻,就被霍仙姑一句“走了”打斷。霍仙姑完全沒等她,自己抓著繩子縱身一躍,就從幾人眼前消失了。
那身形敏捷得完全不像六七十歲的老人。
霍秀秀也不好再說什么,猶豫地看了喬木四人一眼,趕忙追了上去。
喬木沒立刻跟過去,而是扭頭看什么都沒準備,就是雙手抱胸站在鼓風(fēng)機旁的吳二白:“你這是?”
“我不去,”吳二白搖了搖頭,“我不是土夫子,從不下斗。”
得!這位還挺有原則的。
喬木知道吳二白有這個設(shè)定,但他一直以為這不過是對外宣傳罷了。畢竟吳二白要黑白通吃,總得立個干凈的人設(shè),背地里指不定怎么在斗里野呢。
他沒想到這位不是說著玩的,竟然真的不下斗。都到了跟前兒了也不下!
“下面可是古潼京!”喬木忍不住提醒、誘惑,“不是墓,是古潼京!”
“我知道下面是什么,”吳二白冷冷瞥了他一眼,“古潼京下面有墓,就在中心區(qū)。你那副古地圖就是墓葬建筑圖?!?
“下面沒監(jiān)控,我下去了就說不清了?!?
得!
喬木看著吳二白、貳京和那邊替他們收拾滿地狼藉的兩個伙計,這四位顯然都不打算下去了。
“那你跟來干嘛?”
“替你們守后路,守車,”吳二白指著那邊的解放卡車,“你們也不想像他們一樣被困在這里吧?”
有一件事他沒說。
老九門前兩代還在世、能鎮(zhèn)得住場子、還在江湖上走動的,沒幾個了。
他不來,霍家就不會同意霍老太來?;衾咸粊恚瑳]幾個人能鎮(zhèn)住這群桀驁的老九門二三代精銳。
到了斗里,他也不行!畢竟他從不下斗,這群人可是很現(xiàn)實的。
喬木沒有強求,只是有些遺憾。如果能跟著吳二白一起下墓,對他終結(jié)這個項目會更有幫助。
但他也知道自己很難說服對方打破原則,畢竟這個原則不是對方一人的,它關(guān)系到整個吳家的興衰和幾百上千人的飯碗。
喬木四人順著繩子蕩下去時,下面除去霍仙姑與霍秀秀,已經(jīng)只剩下六個伙計了。
“人呢?”喬木問了一嘴,沒人理會他,大家都在做自己的事情。
“人都哪去了?”他拽住一個伙計問。
那伙計看了眼霍仙姑,見對方?jīng)]說話,才低聲道:“都散出去探路去了,我們得先搞清楚自己在哪,然后看看能不能推測出內(nèi)部的布局?!?
喬木回頭看了眼霍仙姑,發(fā)現(xiàn)對方正打著手電看一份文件,完全沒有要抬頭的意思,不禁奇怪地問:“你們不是有這里面的地圖嗎?”
在上面的時候,他明明看到吳二白拿出過一張標準的a0圖紙。他們引誘九頭蛇柏畫完迷宮地圖后,就是對照著那份圖紙選擇挖掘點的。
那個伙計卻搖頭:“那只是一份粗略的工程平面圖,上面除了工程主體尺寸外,什么標注都沒有,很多細節(jié)都是缺失的?!?
“古潼京項目占地足足有幾十平方公里,一份完整詳細的平面圖,得……”對方張開雙臂想要比劃,但張到最大后還是放棄了,搖了搖頭道,“你就知道得特別特別大就行了。”
喬木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又回憶了一下小說中的情節(jié)。難怪小說中梁灣在解語花的指引下拿到了工程圖紙,卻還得靠黑眼鏡引路才行。原來是因為吳解他們也沒有詳細的圖紙資料啊。
看來張啟山封閉這個項目時是非常決絕的,完全沒想過給老九門后來人留下點念想。吳二白和之后吳邪他們手里的資料,應(yīng)該也是當時項目成員的藏私。
畢竟都是土夫子,藏私幾乎已經(jīng)成了本能了。
他現(xiàn)在甚至懷疑那些地圖中有一部分是吳邪自己實地勘探后親自畫的……
散出去的伙計們沒多久就三三兩兩地回來了,顯然并沒有走遠。他們每支小隊都帶回了一些情報,基本都是附近的建筑走勢、布局與房間功能。
他們你一我一語地說著,一個伙計就趴在地上,拿著幾支粉筆不停地畫,很快就畫出了幾條縱橫交錯的甬道,和甬道兩側(cè)分布的房間,還做了尺寸與名稱標注。
喬木從上往下看,這幅圖就好像一根樹枝上分出大大小小的分叉,那些房間則是樹枝上結(jié)的果子。
這邊一畫好,霍秀秀就從包里取出一張厚厚的紙,一展開,是一張a0平面圖,不過是黑白的,明顯是復(fù)印件。
伙計們將圖紙鋪在粉筆畫旁邊,開始按圖索驥。
如果忽略尺寸標注,圖紙上的古潼京看著并不大,細節(jié)上確實非常模糊。一個房間可能只有小拇指甲蓋大小。
但如果將小拇指甲蓋和他們眼下所處的這個近百平米的辦公間做對比,就能大致大致感受到這個項目的驚人規(guī)模了。
能私下調(diào)集國家資源,在沙漠無人區(qū)秘密完成這么一個驚人的地下工程,就連喬木也要對當年張大佛爺或者其背后“組織”的勢力咋舌不已。
整個古潼京項目是圓環(huán)狀的,如同一朵四瓣花朵,東南西北四個方向各一朵花瓣狀區(qū)域。
圓心處有一片很小的不規(guī)則區(qū)域,按比例算大約也就是一平方公里左右。這片區(qū)域看著非常不規(guī)整,就好像一塊隨便摔出來的玻璃碎片一樣,在這樣一張一板一眼的工程圖紙上,顯得非常突兀、別扭。
喬木知道,那里應(yīng)該就是古潼京項目的真正核心,同時也是九頭蛇柏與黑毛蛇礦的所在地。它的下面,則是那個先秦古國的皇陵。
整個古潼京項目,就是圍繞這三個要素發(fā)起、建立、開展的。
伙計們找了一大圈,也沒找到他們此刻在地圖上的具體位置,只能從甬道標注上知曉他們在西區(qū),也就是地圖左側(cè)的那片花瓣。
一個伙計跟霍仙姑說了下情況,霍仙姑只瞥了一眼——喬木甚至懷疑她壓根什么都沒看見,就直接點了齊三才的名字。
打粉筆畫畫好后,齊三才就一直在一旁盯著圖紙,捧著他那副巨大的羅盤,嘴里嘀咕著,不知道在算什么。
霍仙姑叫了他,他都沒有立刻回應(yīng),而是又等了好幾分鐘才回過神來。
“是奇門遁甲!”齊三才抬起頭,兩眼放光,“整個古潼京都是按著奇門遁甲來布局的!”
“應(yīng)該說,那座困著九頭蛇柏的地宮,本來就是奇門遁甲,讓九頭蛇柏無論怎么長,須子都只能在迷宮里打轉(zhuǎn),長不到外面去。
“佛爺?shù)倪@個工程,則可以看做這座地宮的延續(xù)和拓展。原本的地宮太小了,容不下所有的局,或者說古人技術(shù)與資源有限,就沒有能容得下的?!?
“但佛爺不一樣!”齊三才的鼻孔因為興奮而快速擴張、收縮,“佛爺用這個項目,把整個奇門遁甲的格局都造出來了!”
他激動地高聲道:“這個工程要是能夠問世,肯定會震驚所有同行!”
齊三才自己在那傻激動,其他人卻沒什么反應(yīng),甚至還有人不屑地撇了撇嘴。
他們不懂什么奇門遁甲,也沒什么職業(yè)榮譽感,他們就是來討生活的。佛爺?shù)捻椖扛愕糜卸啻螅退麄冊滦桨税儆惺裁搓P(guān)系?
霍仙姑也沒什么反應(yīng),只是淡淡地問:“你既然認識,那也能找到我們的位置吧?”
齊三才頓時一滯,剛才那副“我牛逼大發(fā)了”的氣勢肉眼可見地弱下去了。
“能劃出個大概,但沒法確定確切地位置,”他弱弱地說了一句,又辯解,“這里的布局沒問題,我的算法也沒錯,但信息太少了!”
他指著地上的粉筆畫:“這幾條甬道的編號是亂的。佛爺在搭這個奇門遁甲局的時候,肯定還摻了別的東西。至少這些編號既不是按照奇門遁甲來的,也不是按照咱們當代的建筑命名規(guī)則來的?!?
他最后總結(jié):“我需要周圍更多甬道的編號,才有可能推算出來。但就算我能算出來,也僅限于咱們所處的西區(qū)。我不知道其他三個區(qū)是不是也是同樣的命名規(guī)則。除非佛爺給我托夢?!?
霍仙姑也不惱,只是淡淡地說:“我們沒時間給你人肉探圖,既然不知道,那就往中心區(qū)域走,去那邊肯定沒錯。”
她一開口,伙計們就要把圖紙折起來,收拾東西出發(fā)。
齊三才趕忙上前阻攔疊圖紙的伙計:“霍家奶奶,我還沒說完呢?!?
霍仙姑只是看著他,沒說話。
齊三才呆呆的,一時不知道怎么辦了。
霍秀秀看不下去了,輕聲提醒:“你不是還有話嗎?倒是說呀?!?
齊三才這才反應(yīng)過來,連忙趴在地圖上:“您看這幾處?!?
他的手指劃過四篇花瓣之間的縫隙:“打剛才我就發(fā)現(xiàn)了,仔細看的話,這里什么都沒有?!?
幾個伙計立刻把燈打過去,將地圖照得通亮,喬木定睛一看,也發(fā)現(xiàn)了。
古潼京實在太大了,放在這幅圖上,所有線條都擠在一起,越仔細看眼睛越花。四朵花瓣之間的區(qū)域別說乍一看了,沒人提醒的話,乍幾看都會覺得那里是四條甬道。
但齊三才這么一提醒,大家才發(fā)現(xiàn),這四個區(qū)域和其他甬道都不一樣,它沒有任何分支與房間。仔細大量的話,它甚至沒有和終點。
它真的就是空白區(qū)域。
說明那里沒有任何建筑,那里其實是古潼京建筑的外面了。
“斷的?”霍仙姑也反應(yīng)過來了,沒忍住露出了微微驚訝的表情。
古潼京的四片花瓣、四個區(qū)域,是斷開的。之間沒有任何連接。
“奇門遁甲可不是斷的,更沒有分成四部分這么一說,”齊三才認真道,“九星、九宮、八門、八神,光是佛爺還原的這個風(fēng)后奇門,就有足足1080局?!?
“但現(xiàn)在這么一斷,就少了至少幾十個局!整個奇門遁甲就殘缺了,就破了!”
齊三才的表情和語氣都非常嚴肅:“我不知道佛爺為什么要這么做,但他不至于在這么大的工程上搞這種殘缺美,他肯定有咱們不知道的理由。
“我懷疑這里面有某種陷阱,或者說防御機制。咱們接下來的行動,一定要小心!”
霍仙姑注視著圖紙,沉思片刻后說:“我需要更具體的意見或假設(shè)。”
齊三才啞然,片刻后搖頭:“霍家奶奶,這可是佛爺留的殺招!我要是能這么輕易就勘破一二,我就不是齊三才,而是齊鐵嘴了!”
霍仙姑也是見過大場面的人,并沒有責怪齊三才不如自家長輩,而是當機立斷:“那就分隊!前中后三隊,拉開距離,保持通訊!”
這就是要前隊冒險甚至送死了。
說著,霍仙姑又看了喬木一眼:“我要在中隊壓陣,你和你的人待在后隊。別給我添亂!”
她話中的語氣是不容辯駁的權(quán)威,喬木卻沒有回應(yīng),而是看著地上那張圖紙出神。
沒等來他的回應(yīng),霍仙姑也無所謂,直接開始給伙計們分隊。反倒是霍秀秀很不滿意,氣鼓鼓地瞪著他看。
一旁的豬八戒尷尬地給了她個歉意的笑,她也不臉紅不躲閃了。
那邊分這隊,喬木卻突然開口了:“老夫人,我有個不成熟的小想法,您要不要抽出一分鐘聽一聽?”
被打斷的霍仙姑停頓了片刻,才回過身平靜地說了一聲:“講”。
“我覺得吧,有沒有這樣一種可能性:你們想得太多了?”
他指著地上那張圖:“古潼京項目,它首先是一個現(xiàn)代的工程項目,是為了完成某種現(xiàn)代的任務(wù)而設(shè)計、建造的。這是它最基本的屬性了,剩下的什么奇門遁甲什么一百單八將,其實才是添頭吧?”
“1080局!”齊三才立刻不爽地糾正。
“抱歉,”喬木認真地道了個歉,繼續(xù)說道,“如果我們拋開它的本質(zhì)屬性只看它的添頭,這不就是本末倒置了嗎?”
“就好像你走在街上看到一堵墻,看著它上面刷的紅漆就推斷它是某種祭祀活動中用來代表太陽的,這就太荒唐了對吧?實際上它就是一堵墻,它是用來防風(fēng)的……”喬木雙手一攤。
周圍不少伙計都被說服了,霍仙姑也思索片刻,不復(fù)之前的敷衍,認真問道:“那你的意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