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木并沒有真的坐火車回太原，他就算要回太原也不需要坐火車。

倪愛軍將他送到站后，下車在他耳邊偷偷說了一句話：“古柏豪在麗思卡爾頓，古文茵在她自己家?！?

說完還不忘了朝他擠眉弄眼，甚至臨上車又叮囑他“別玩兒過頭”。

當(dāng)著他媽的面還說不知道。這明顯沒憋著好屁，就是在借刀殺人。

他也不介意，逛了一圈夜色下的意式風(fēng)情街和熱鬧的濱江道，等后半夜沒什么人了，就直接去了麗思卡爾頓。

深夜的酒店前空蕩蕩的，就有兩名門童偷懶地倚墻而立。

喬木站在角落里，用黑暗掩蓋自己的身影。他感受著酒店中數(shù)不清的夢境此起彼伏發(fā)散的余韻，隨便選了一個，身影就瞬間消失了。

夢境的主人正在攀巖，喬木憑空立于峭壁旁的半空中，松了口氣：智腦沒懲罰他。

對于調(diào)查員在現(xiàn)實中使用能力一事，雖然入職時公司說得很嚴重，但每個調(diào)查員慢慢都會發(fā)現(xiàn)，智腦管得并不嚴格。

而且他們也會漸漸摸索出規(guī)律：他們使用能力，越背著其他人，越不影響其他人，智腦越懶得管。反之，智腦就有電要放了。

喬木迅速在一個個夢境中穿梭著，腦干芯片一直沒有向他發(fā)出警告。

很快，他就找到了自己的目標：古柏豪。

五十出頭的古柏豪，正看著大約只有七八歲的自己在街上邊哭邊跑，后面幾個小孩朝他大喊“阿燦”。

“我不是阿燦！爹地救我……我不是阿燦！”古柏豪邊哭邊跑。

喬木看向中年古柏豪，發(fā)現(xiàn)對方面容呆滯、雙眼無神，顯然意識并不清醒。

才看了幾眼，周圍畫面突然就變了。

洗手間中，十幾歲的古柏豪和另外兩個同學(xué)，正將一個人堵在墻角：“要死啊，你這個死阿燦？！”

三人戲弄、羞辱著，歡笑著，絲毫沒有意識到自己行為的不妥。

畫面再一轉(zhuǎn)，如同時間跳躍一般，還是那個洗手間，古柏豪三人卻沒了蹤影，只剩下那個之前被他們羞辱的人倒在地上，鮮血流了一大灘。

喬木發(fā)現(xiàn)中年古柏豪也在，瞥了一眼，發(fā)現(xiàn)對方依然沒什么意識。

他剛要行動，中年古柏豪倏地消失了。

緊接著，畫面一變。

高中的古柏豪從豪車上走下來，隨手將書包扔在地上，任由女傭彎腰去撿，自己則雙手插兜，吊兒郎當(dāng)?shù)叵蚝廊A別墅走去。

他的身影一消失，中年古柏豪也不見了。喬木直接跟了上去，在飯廳見到了兩人。

年輕的那個正坐在桌前吃飯，中年那個還是呆滯地看著眼前這一切。

“爹地，咱們什么時候回國呀？”

“把嘴里的飯咽下去再說話，”坐在主位的中年男人，不怒自威地訓(xùn)斥了一句。

古柏豪對面同樣年輕，也和他一樣一臉刻薄的古文茵則一臉厭惡：“大陸又窮又臟又亂，回去干嘛??？掃街嗎？”

說著她竟然把自己逗樂了。

“回什么大陸啊，白癡！”古柏豪使勁翻了個白眼，“回國當(dāng)然是回英國嘍！我們是港人哎，我們是英國人！”

“胡說八道什么？”中年男人訓(xùn)斥，“你是中國人！再說了，香港馬上就要回歸了，去英國做什么？”

“對啊！”古柏豪理直氣壯，“就是阿共要打過來了嘛，要分咱們家產(chǎn)，咱們當(dāng)然要回英……”

中年男人狠狠將筷子拍在桌子上：“這些亂七八糟的都是誰教你的？！”

古柏豪卻并不怕他，又翻了個白眼，把筷子一扔，起身就走，臨走還不忘陰陽怪氣：

“反正我要回英國。明年等阿共處決你的時候，可別說我這個兒子沒提醒過你??！”

身后則是男人與對面女人的爭吵聲：“看看你把他慣成什么樣子了？！還有他那些歪理邪說，是不是你教的？我看就是你爸私下教的！”

中間還夾雜著古文茵的嚷嚷：“我也要去英國，我要去歐洲！”

喬木一回頭，年輕的古柏豪已經(jīng)沒了蹤影，再一回頭，中年古柏豪也不見了。

沒等他追上去，畫面又是一變。

這一次，二十多歲的古柏豪真的在英國了，周圍有不少學(xué)生，明顯正在參加某個典禮。

但古柏豪不是學(xué)生之一，而是典禮的主角之一。

喬木聽了一會兒就懂了，這是古柏豪向這所大學(xué)捐了一筆巨款，學(xué)校特意為他頒發(fā)勛章。

這一次，他沒再看到那個呆滯的中年古柏豪。

找了一圈都沒找到，再看向主席臺時，古柏豪正在單膝跪地，虔誠地親吻一個年輕女士的手背。

似乎是個大人物？喬木瞥了一眼那女人的側(cè)臉，發(fā)現(xiàn)有點眼熟。他懶得去思維宮殿翻找，這種一兩面之緣的記憶找起來太麻煩了。

估計是在新聞中見過的某個英國王室成員，應(yīng)該是和這所學(xué)校有些瓜葛，所以也參加了這場儀式。

畫面又一轉(zhuǎn)，還是那場儀式，但已經(jīng)是宴會部分了。

喬木懶得聽古柏豪和英國佬相互吹捧，對那家伙“如何讓我們的英國再次偉大”的雄心壯志絲毫不感興趣。

他逛了一圈，發(fā)現(xiàn)自己越遠離古柏豪，周圍的環(huán)境越奇怪，細節(jié)都變得模糊不清，甚至干脆一片空白。等他回到對方身邊，再向那邊看過去，遠景又恢復(fù)正常了。

“這就是普通人的夢啊……”他意識到了，這就是古柏豪的記憶有限，說不定大腦運算能力也有限，所以無法還原那些細節(jié)。

他猶豫了一下，壯著膽子將星空放了出來。

星空迅速穿過屋頂，沒有造成任何破壞。窗戶外面明明變成一片漆黑，卻沒有任何人注意到，包括站在窗邊聊天的英國佬。

最關(guān)鍵的是，依然沒有人注意到他。

這些英國佬，根本就是一群超級不智能的npc。

原來高階魔王那種一夢成世界、人人有互動的情況是獨有的啊……這個發(fā)現(xiàn)讓喬木有些遺憾。

他一轉(zhuǎn)身，畫面又變了。這一次，古柏豪在參加一個論壇，正在臺上高談闊論，大談美國是世界和平的捍衛(wèi)者，是企業(yè)家的守護者，呼吁各國警惕東亞地區(qū)日漸不穩(wěn)的地緣秩序，共同維護全球投資人在此處的合法利益。

這一次，喬木甚至都看不清第一排觀眾的臉，那根本就是一張張馬賽克。

演講結(jié)束后，在雷鳴的掌聲中，志得意滿的古柏豪，在一個年輕白人男性司儀的引導(dǎo)下走下臺。

喬木心中一動，手掌中凝聚出了一個念頭，直接送進了對方腦海中。

這個小伙子挺帥的，不愧是優(yōu)秀的白人男性……比女人還好看。

腦干芯片沒有反應(yīng)，這他松了口氣。

下一秒，三十出頭的古柏豪絲毫不做停留，邁著自信的步伐向自己的座位走去。五十出頭的古柏豪，卻從他體內(nèi)被甩了出來。

這個失蹤了有幾個夢的古柏豪，雙眼依舊茫然，但這一次卻不再死死盯著年輕的自己，反而回頭看向那個向另一邊趕去的年輕司儀。

喬木這才知道對方為什么失蹤了：合著是夢從旁觀者視角變成第一視角了，他和記憶中的自己重疊了。

普通人的夢是真夠亂的。

夢境再次切換，一身燕尾服的古柏豪，正和一對中年白人夫婦打招呼。

他與那雍容華貴的婦女做貼面禮時，喬木又將一個念頭塞進他的腦袋里。

下一秒，五十出頭的古柏豪再次出現(xiàn)，這一次，他一直呆呆注視著那個器宇軒昂的中年老外。

喬木有些興奮地搓了搓手：太好玩兒了！

酒店豪華套間中，三十多歲的古柏豪正接受兩名當(dāng)紅小花的侍奉。喬木又一個念頭塞了進去，這一次，卻沒有反應(yīng)。

他想了想，又看了看一直站在旁邊的五十多歲中年古柏豪，恍然大悟：得往這個里面塞！

又一個念頭，塞進了五十歲古柏豪的腦袋里。

太惡心了??！

緊接著，呆滯的五十歲古柏豪，就難以抑制地露出厭惡到極點的表情。

酒吧豪華包間中，古柏豪和幾個外國朋友大馬金刀坐在座位上，他們的對面，三十多個顏值身材都絕對上等的年輕女孩，身上裹著一層各種款式的半透明薄紗，排成一排接受挑選。

喬木看了一圈，沒看到那個五十歲古柏豪，就將念頭塞進了面前這個腦袋里。

煩死了，為什么這么多母豬？還是最令人作嘔的中國母豬！那個領(lǐng)隊還不錯，可惜這里人多眼雜……

五十歲古柏豪出現(xiàn)了，看著那個一身侍者服的男性領(lǐng)隊，目不轉(zhuǎn)睛。

喬木想了想，覺得不過癮，又將一個念頭塞了進去。

也就那樣吧……畢竟是中國，天生劣等。只有白人才配得上我……黑人也不錯？偶爾可以換個口味、換個身份……

果然，五十歲古柏豪一臉嫌惡地挪開了視線，看向了“自己”身邊的外國朋友。

又是一個論壇。

“噫……”喬木狠狠哆嗦了一下，雙手在身上胡亂抹了幾把，他都被這個念頭給惡心到了。

然后，他就看到了超出想象的一幕：那個一直一臉呆滯的五十歲古柏豪……

“噦！”喬木被惡心得差點干嘔，不知怎么想的，靈機一動之下，隨手一個念頭塞了進去。

一臉憎惡的五十歲古柏豪，欲望很快就就消散了。

“嗯……”喬木搓著下巴，若有所思，“我似乎發(fā)現(xiàn)夢境天使的新玩法了？”

他可以肯定，這絕不是加百列的正規(guī)用法。但那又如何呢？這里是現(xiàn)實世界，也不會冒出一個上帝制裁他。

喬木滿是惡意地打量著一臉厭惡仰頭看著天花板的五十歲古柏豪，陷入了思索：“接下來要怎么玩兒呢……”

-----------------

從夢境回到酒店外原地的喬木伸了個懶腰。

天邊的魚肚白讓他有些驚訝：他竟然一直折騰到了黎明時分。

喬木沒有回家，這個點回去會吵醒觀月，不如再晚一些。

他漫無目的地在空曠的城市中閑逛，走得不想走了，就找個椅子或臺階坐下。

他已經(jīng)從針對古柏豪的惡作劇中脫離出來了，他一晚上給對方塞了幾十個潛意識暗示，雖然不知道最終會產(chǎn)生什么效果，但反正不會是什么好事。

這不過是個調(diào)劑的小游戲罷了，現(xiàn)在他要考慮的是自己，是接下來該怎么辦。

他解決了債務(wù)麻煩，又找到了企業(yè)投資人和產(chǎn)業(yè)鏈負責(zé)人，上層的問題都搞定了，但他面臨的真正難題其實是下面的：他沒有合適的員工。

不是那種社招來就能用的員工，那種要多少有多少。

他需要的是一群能把自己偽裝成學(xué)術(shù)人才，拿著他提供的無人機技術(shù)假裝是自己的研發(fā)成果，而且絕對忠誠，不會胡思亂想，面對公司的強勢調(diào)查也絕不松口的員工。

一群！

他特么地上哪兒去找？這才是作弊式創(chuàng)業(yè)最大的難題。

畢竟他不能將自家員工帶到現(xiàn)實世界，偽裝成活人站到聚光等下。他毫不懷疑，自己真那么做，一瞬間就會被公司識破。

然后被處決。

不過今晚的行動給了他新的思路：他可以自己造??！

挑選合適的人選，給他們暗示，暗示他們忠誠，暗示他們知識，然后讓他們?yōu)樽约骸把邪l(fā)”出那些無人機……

這是個思路，但他總覺得不太舒服。

這么折騰古柏豪就算了，那家伙活該。但這樣玩弄一群無辜陌生人的意識、認知與意志，真的好嗎？

哪怕說他能給對方帶來驚人的財富與社會地位，這事兒也不是那么簡單就能自我說服的。

尤其他現(xiàn)在是天使，道德水平還挺高的。雖然不像之前權(quán)天使階段那么難以自控了，但道德上的愧疚感還是會讓他難受、掙扎。

“先把這個當(dāng)做備選吧，”他暗暗決定，“實在不行就這么辦，交給魔鬼去吧……不行，只有天使才能植入潛意識來著?！?

“我可以代勞哦，”地獄中，當(dāng)喬木提出這個難題，希望大家群策群力時，大蛇丸率先提議，“我可以使用幻術(shù)進行催眠，這樣就不算您的過錯了?！?

“閉嘴！”喬木指著他，“以后你要發(fā)先舉手請示……不，安娜，你可以直接說話。只有大蛇丸一人需要申請?！?

安娜的聲音依然很小、很輕：“把技術(shù)資料放在他們門前，讓他們據(jù)為己有，再以此相要挾，讓他們?yōu)槟愎ぷ?，否則就揭穿他們……”

所有員工都沉默了。

“誰把她帶壞的？！”喬木對著員工們怒目而視。

一個十四五歲的羞澀小姑娘，怎么變得比大蛇丸還邪惡了？！

“她還用人教？”內(nèi)達嘀咕道，“她可是俄技出來的，還是干臟活的雇傭兵……俄技的調(diào)查員是什么口碑你不知道？”

“……”喬木假裝沒聽見，環(huán)顧四周，“誰還有正面一些的建議？”

沉默，良久的沉默。

“唉……”他徹底絕望了。

“你可以試一試許愿?！鼻謇涞穆曇魝鱽?，是桔梗。

“哈？”喬木擰著臉，“你在嘲笑我嗎？”

那邊的神樂翻了個白眼：“她是說四魂之玉！”

四魂之玉？那玩意兒確實在他手上，但……

“那東西有用？”

“不知道?！苯酃u了搖頭。

“不知道？”喬木想了想，“那就試試吧，跟我來！”

他拽著桔?；氐浆F(xiàn)實世界，又帶著對方跑到了荒郊野外。畢竟環(huán)衛(wèi)工人要出來了，這么一個絕色的女巫實在太扎眼了。

喬木掏出明亮而純潔的四魂之玉。

自從桔梗與直靈融合、奈落又吞噬了曲靈后，四魂之玉就變成了一個空蕩蕩的容器。

但在喬木需要變成天使接受公司調(diào)查前，桔梗向其中注入了海量的靈力，將它制成了一枚純凈的四魂之玉，臨時充當(dāng)喬木的儀式象征。

但誰也不知道這枚純凈的四魂之玉還有沒有實現(xiàn)愿望的功能，畢竟在原著中，四魂之玉就從未徹底純凈過。

“要怎么試？”喬木問道。

桔梗握著四魂之玉感受了許久，才重新睜開眼睛，將玉放在他的掌心：“直接許愿就好了?！?

“許愿？怎么許？”喬木傻傻的，他真沒這么玩兒過。

桔梗想了想，卻搖頭：“我也不知道，我從未向四魂之玉許過愿，也從未見過別人許愿?！?

“那我許愿是詳細一些還是模糊一些？”喬木不甘心地追問。

假設(shè)四魂之玉能實現(xiàn)人的愿望，詳細的愿望能為它提供更明確的實現(xiàn)路徑，模糊的愿望則能給它更大的自由去發(fā)揮。

但桔梗幫不了他，這位女巫也不是胡亂揣測就給人建議的性子，最終還是得喬木自己來。

他想了想，決定先許個模糊的愿望。

“希望我能盡快找到一位非常信任我、非常依賴我、愿意為我打工、愿意配合我說謊，還很聰明、學(xué)習(xí)能力很強的理工科畢業(yè)高材生?！?

他等了片刻，什么感覺都沒有，睜開眼，發(fā)現(xiàn)手中的四魂之玉沒有任何變化。

桔梗拿走了四魂之玉，感受了一下，臉色微微變了變：“可以了?！?

“這就行了？”他不太確定，“你確定有效果？不需要我再試一試？”

“不用試了，”桔梗深深地看向他，意味深長地說，“我能感覺到，曲靈又出現(xiàn)了。”

一瞬間，喬木也沉默了。

許久后，他才猶豫著問：“那玩意兒，不是被奈落吃了嗎？”

“曲靈是不死不滅的，”桔梗搖頭，“它源自人心，源自人心中一切負面情緒與欲望?！?

她神色復(fù)雜地看著手中的四魂之玉：“你的私心，誕生出了新的曲靈。”

此時此刻，桔梗的心情無比復(fù)雜。

她一生都在想盡辦法徹底凈化、消滅四魂之玉。沒想到到頭來，她卻在另一個世界，幫助一個人重新創(chuàng)造了邪惡的四魂之玉……

“對不起……”喬木察覺到了對方壓抑的情緒，這才后知后覺地反應(yīng)過來。

桔梗反而搖了搖頭：“這是好事，這證明我之前的方法是錯的，并不能真正凈化四魂之玉。還好是在這種情況下發(fā)現(xiàn)的，如果是四魂之玉落入邪惡之人手中……”

這倒也是個安慰。

“那接下來要怎么辦？”喬木下意識看了看四周，沒有一個人從天而降摔在地上，起身對他單膝下跪宣誓效忠。

“我不知道，我從沒有許過愿……”桔梗還是那套說辭。

-----------------

喬木終于發(fā)現(xiàn)許愿這個事情最討厭的地方了：它真的很搞人心態(tài)。

他幾乎每時每刻都想掏出手機打開自己下載好的幾個招聘軟件公司版，看看里面有沒有突然出現(xiàn)的簡歷。

走在大街上，看到任何像上班族的人，都要多看兩眼，甚至都想引起對方的注意。

他甚至開始關(guān)注招聘會廣告了，想著沒事兒去招聘會門口候著！

他的日常生活完全被打亂了，這種感覺真的很糟糕。

就在他終于艱難地下定決心，將手機關(guān)機遠遠扔到沙發(fā)上時，觀月的聲音響起了：“木木，快來看這個！”

“不看！”不耐煩的喬木躺在床上翻了個白眼，“天塌下來我也不看！”

“天沒塌，古柏豪塌了！”

喬木一個激靈從床上蹦起來，跑到對方房間，將小米拎走，趴到對方身邊一起看手機上的短視頻。

視頻中赫然是在臺上激情演講的古柏豪，視頻博主配的bgm相當(dāng)反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