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調(diào)查員集體行動,要么是有著高度一致的利益訴求,要么是朋友哥們閨蜜抱團,更多時候是二者兼有之。
唯獨喬木是個例外,人家就是能畫一張巨大的餅給所有人吸引住,最終還將那張餅加倍兌現(xiàn),讓所有人都服他,心甘情愿跟著他干。
他不說話,別人不是啞巴。
終于又有人開口了:“唐工,我不是不支持你的工作,可現(xiàn)在這樣,我心里是真沒譜。你看要不要和喬工好好談?wù)劊瑓f(xié)調(diào)一下檔期?”
沒等他回話,那人后退一步:“今天就這樣吧,你也冷靜冷靜。崔老三就是個混球,跟他合作過的人有一個算一個,誰沒被他卷過?那貨就是哪天被槍斃了我都不稀奇,你也別跟他置氣。之后行動要是有變化,我隨時效勞。”
說到這里,那人遲疑了片刻,又道:“要還是現(xiàn)在這樣,那我就只能先忙我自己的事兒去了。畢竟我手上的行動也不少,你多見諒。當然如果你需要幫忙,也可以來找我。”
這位要客氣的多,但話里話外和崔老三還是一個意思:喬工來,我們也來;喬工不來,支使我們冒險?你不配,除非算你欠我們的。
這位說完也起身離開了,仿佛得到了信號一般,很快禮堂中的其他調(diào)查員,也三五成群、稀稀拉拉地告辭了,最終只留下唐蒙和幾個跟他關(guān)系不錯的調(diào)查員。
但那幾位也沒說話,更不好意思去看他,只是陪他坐著,保持沉默。
過了不知多久,直到他無奈地使勁嘆了口氣,其他人才像剛活過來一樣如釋重負。
有人勸說:“老唐,其實沒必要非整這一出。搞這種大型行動本來也不是你的專長,你攬這事兒干嘛?專業(yè)的事兒交給專業(yè)的人,你就委托給喬工不就得了?”
唐蒙沒說話,他總不能說這個行動就是自己從喬木手里搶過來的。這種事情拿不上臺面,一旦傳出去了對高管聯(lián)席會的形象也是巨大的打擊。
可話說回來,現(xiàn)在的他也被逼到墻角了。
這么多原住民突然來訪,這事兒根本瞞不住,已經(jīng)在調(diào)查員群體中傳開了?,F(xiàn)在不止是留在諾瑟隆的調(diào)查員蠢蠢欲動,高地之外那些得到傳訊的調(diào)查員也在拼命往回趕了。
現(xiàn)在的情況就是,如果他撂挑子,那他與喬木的談判就算是白談了,違約的他從今往后都沒有理由阻攔對方了;如果他不撂挑子,他就得想辦法說服這些調(diào)查員相信他,或者……
干脆再把喬木拽進來?那他可就丟大臉了。
他這一把年紀,實在丟不起這個人??刹贿@么做,他也沒有別的辦法。
崔老三雖然混賬,但話糙理不糙,人家的訴求是合理的:你要么證明你有那個能力帶著我們賺錢,要么就求我們幫忙欠我們?nèi)饲椤?
這又不是各分部安排的項目,非做不可。這種來去自由的項目,調(diào)查員之間可從來沒有你是負責人,其他人就都得乖乖服從的說法。
最后絕大多數(shù)人都跟著崔老三離開了,就是因為崔老三說出了他們的心聲,也說出了這行的規(guī)矩。
他自然證明不了自己有能力主導大型行動,可讓他為了一次成敗難料的行動欠四十多人的人情,傳出去他一樣是笑話。
相較而,還不如找喬木認個慫,起碼能把丟人現(xiàn)眼的范圍控制在六人以內(nèi)。
“老唐,你是不是有什么苦衷啊?”見他一直不說話,有人猜測道,“是遇到什么難題了嗎?要真這樣,你說一聲,我們?nèi)湍憷?。我們多少也有些面子?!?
這話反而成了一記催化劑,讓唐蒙徹底下定了決心。
他重重吐出一口氣,從臺上一躍而下:“先不用,我再找喬木談?wù)劊纯此懿荒軘D出時間?!?
其他人聞也不再說什么,或是感到遺憾,或是松了口氣。
遺憾的是,沒讓這位高會成員欠自己人情;輕松的是,朋友總算不鉆牛角尖了。
不過唐蒙終究還是撲了個空,喬木他們居住的旅店早已人去房空了。
看著已經(jīng)被旅店服務(wù)員收拾干凈的房間,他無奈地恨不得給自己一耳光。
不用打聽也知道對方的去向:當然是拿著自己提供的情報,去做自己雙手奉上的任務(wù)了唄。
“媽的,賠了夫人又折兵!我今年是不是水逆?!”唐蒙狠狠地自自語罵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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