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
同樣大笑的,還有廣信宮內(nèi)的李云睿,她笑的比周辰癲狂多了。
坐在李云睿對面的太子,有些驚愕的看著面前大笑的姑姑,剛剛就是侍女在她耳邊說了幾句話,為什么姑姑笑的這么高興?
“姑姑,發(fā)生了何事,讓你這般開心?”
李云睿這才慢慢的停下大笑,姿態(tài)雍容的說道:“聽到了有趣的事,自然要開心了,太子來此,就是為了問昨晚太后寢殿,發(fā)生的事嗎?”
“是?!?
太子雖然住在東宮,可對于皇宮之內(nèi)的消息,并不如李云睿迅速,昨夜太后寢殿發(fā)生了事,可他探查了許久,只知道太后受了驚嚇,陛下為之震怒,但卻沒有確切的答案。
于是他特意來到廣信宮,想要問李云睿,當(dāng)然,也是想要見一見自己心中的人。
“噗嗤!”
說起這個,李云睿就又笑了。
“昨夜,有人在太后寢殿的床頭,放了三樣?xùn)|西,三尺白綾,匕首和毒酒。”
“什么?何人如此膽大包天?”
太子大驚失色,他想了無數(shù)種可能,卻沒想到居然是這種情況。
李云睿淡然道:“又不是第一次發(fā)生這種事了,太子,你可知今日陛下派人給鎮(zhèn)國公府送了賞賜?”
太子點點頭,道:“知道,我還奇怪呢,父皇怎么無緣無故的給鎮(zhèn)國公賞賜,等等?!?
突然,他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臉震驚的說道:“昨夜太后寢殿發(fā)生了那樣的事,今日一早,父皇就給鎮(zhèn)國公送賞賜,難不成昨晚是鎮(zhèn)國公?”
這個猜想太驚人了,以至于他自己都有點不敢相信。
李云睿卻笑吟吟的說:“那你可知陛下給鎮(zhèn)國公送了什么?”
“什么?”
“一些忠君愛國的書畫字帖,還有一尊木雕,臥虎,而就在剛剛,鎮(zhèn)國公派人給陛下獻(xiàn)供了一件奇物,同樣是一尊木雕,盤龍,你明白是什么意思吧?!?
太子眼中閃爍著精光,面色駭然,凝聲道:“父皇這是在警告鎮(zhèn)國公?而鎮(zhèn)國公是在回應(yīng)父皇的警告?”
“嘶,看來昨晚的事,還真的是鎮(zhèn)國公干的,只是為什么呀,鎮(zhèn)國公此人風(fēng)評雖然不好,但怎么會莫名其妙做這種事情,就算他是大宗師,難道他還真的敢與一國為敵不成?”
“為什么不敢?”
李云睿露出了冷笑:“大宗師的戰(zhàn)力你又不是沒見過,他們早就已經(jīng)超越了凡人,別再用你的想法去揣摩他們,說起來,以前我也跟你差不多,以為大宗師或許厲害,但又如何比得上一國之權(quán)威;但這位鎮(zhèn)國公讓我明白,大宗師已非凡人,沒有我們想的那么簡單?!?
天下五大宗師,苦荷,四顧劍和葉流云,她都有所接觸,但接觸的又不算多,她以為靠著利益就能利用大宗師。
可周辰的出現(xiàn),昨晚周辰跟她說的話,以及周辰所做的事,讓她明白,大宗師沒那么簡單。
就像周辰,如果他不要利益,為所欲為的話,天底下除了另外的幾位大宗師,誰能制得住他?
都說個人武力改變不了什么,可個人武力達(dá)到了大宗師層次,那就是另外一個概念了。
周辰雖然是慶國人,可若是慶帝真的跟他翻臉,除非布下必殺之局,否則天下之大,周辰哪里去不了?
去北齊,去東夷城,甚至再搞出一個東夷城,也不是沒有可能,天下五大宗師,論潛力和年輕,周辰當(dāng)屬第一。
“太子,對這位鎮(zhèn)國公,你只能拉攏,就算拉攏不了,也不能得罪,他連陛下都敢回?fù)?,若是你得罪了他,后果你明白?!?
太子表情凝重,他明白李云睿的意思。
“可鎮(zhèn)國公,跟二哥走的很近?!?
“你想多了。”
李云睿十分優(yōu)雅的為太子斟茶,語氣溫婉的說道:“我雖然跟這位鎮(zhèn)國公見的不多,但我已經(jīng)研究了他許久,此人雖然年輕,但性格沉穩(wěn),睚眥必報,做事老道,對于朝堂權(quán)力的爭鋒并不在意,從他幾次出手就可以看出,他不喜歡惹事,但也不喜歡被人擺布算計。”
“這種人,其實他并不在意誰是皇帝,只要不招惹他,他就不會針對你,至于你說他跟老二走得近,那只是老二自以為是,可能周辰根本沒把他放在眼里?!?
太子聽著覺得很有道理,可不知為何,就是覺得很不舒服,他堂堂太子,面對一個臣子,哪怕是大宗師,為什么要那么放低姿態(tài)?
不過他轉(zhuǎn)念一想,哦,這家伙連太后和陛下都敢威脅諷刺,我一個太子又算得了什么。
有了對比,心里就平衡多了。
“姑姑,我明白了?!?
李云睿喝著茶,面含笑容的低喃。
“臥虎,盤龍,陛下和鎮(zhèn)國公,真的太有意思了,呵呵呵……”
…………
范閑回京了,只是跟很多人想的不一樣,范閑是自己回來的,并沒有追回司理理。
這個結(jié)果出乎某些人的預(yù)料,但也有人猜到了這個結(jié)果。
范閑才來到京都時間不長,了解他的人并不多,在很多人眼里,他不過就是個鄉(xiāng)下來的私生子,能有多大本事?
至于那日在山上發(fā)生的事情,除了當(dāng)事人之外,并沒有其他人知道。
陳萍萍不會讓黑騎說出去,周辰麾下的三十六星宿,就更不會說出去了。
而知曉了答案的范閑,更不會愚蠢的說出自己已經(jīng)知道了答案。
此時的范閑在糾結(jié),在他被刺殺,尤其是滕梓荊差點身死,他就一直都在想著找出幕后之人,殺了對方,報仇。
可真當(dāng)他知道了答案,他卻害怕了,遲疑了。
因為那是他心愛的女人的親哥哥啊,如果他殺了林珙,他就無法跟他的雞腿姑娘在一起了。
活了那么多年,雞腿姑娘林婉兒是他最動心,最想要迎娶的女子,所以他不想放棄林婉兒。
可若是他不報仇,就算他能說服自己,對得起自己,可他又怎么對得起滕梓荊,畢竟滕梓荊當(dāng)時為了保護(hù)他,是真的拼盡了全力,差點連命都要丟了。
他不幫滕梓荊報仇,對得起滕梓荊,對得起自己之前的慷慨之語嗎?
跟他一起的王啟年,雖然不知道范閑為何一下子變了,但他知道,一定是跟司理理告訴他的答案有關(guān),他十分聰慧的沒有多問。
回到京都后,范閑還是不甘心,再次去調(diào)查了一番,最后居然從林婉兒口中得知了一個事情,在牛欄街刺殺發(fā)生前,葉靈兒因為他跟醉仙居姑娘的事,曾去過醉仙居的花船,還落了水,自那之后,就沒再來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