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又是新一天的朝會。
    太和殿內(nèi),文武百官齊聚,氣氛略顯凝重。
    昭寧帝端坐龍椅上,神色平靜,目光掃過殿下眾臣。
    高要尖著嗓子喊了一聲:“有事起奏,無事退朝!”
    話音剛落,一名御史出列,手持奏折高聲道:“臣有本奏!”
    昭寧帝淡淡開口:“準奏?!?
    御史展開奏折,一開口矛頭就直指盧璘。
    “新軍教習使盧璘,抵達西北不過數(shù)日,便濫用私刑,草菅人命!”
    “其在新軍營地,實行暴政,士卒苦不堪,怨聲載道!”
    接著,又開始歷數(shù)盧璘在西北其他罪行。
    “盧璘所立軍規(guī),嚴苛至極,視人命如草芥!已有士卒不堪其辱,被活活練死!此等暴行,與酷吏何異!”
    話音剛落,戶部一名侍郎也緊跟著出列。
    “陛下,西北新軍乃朝廷耗費巨資組建,盧璘此舉,名為練兵,實為殘害!長此以往,軍心必亂,西北危矣!”
    “請陛下嚴懲盧璘,以正國法,以安軍心!”
    又有幾名官員紛紛附和,辭懇切,矛頭直指盧璘。
    殿下一片嘩然。
    不少官員竊竊私語,目光在幾名彈劾官員和陛下間來回移動。
    誰都看得出,估摸著是盧璘到了西北又觸動了誰的利益。
    這才有今天這一場發(fā)難。
    就是不知道陛下會如何決斷。
    龍椅上,昭寧帝耐心聽完后,沒有著急表態(tài)。
    大殿內(nèi),漸漸安靜下來。
    許久,昭寧帝才突然輕笑一聲。
    “諸位愛卿,說完了嗎?”
    帶頭上折子的御史一愣,被昭寧帝的笑聲搞得不知所措,硬著頭皮躬身。
    “臣…臣已奏完?!?
    昭寧帝微微頷首,目光轉(zhuǎn)向身旁的高要。
    “把朕準備的東西,給諸位愛卿看看。”
    高要應聲而出,從袖中取出了幾份文書。
    而后走下臺階,將文書一一分發(fā)給殿下眾臣,尤其是方才那幾個叫得最兇的官員,每人面前都放了一份。
    眾臣疑惑地接過文書,展開翻閱。
    一開始,眾臣臉上還帶著不解。
    可越看,臉色越是難看。
    尤其是幾個彈劾的官員,臉色變幻更是精彩。
    從疑惑到震驚,到最后臉色煞白。
    奏報里的內(nèi)容很簡單,就是昨夜昭寧帝收到的影衛(wèi)密報。
    詳細記錄了盧璘整頓新軍的每一步,附上了完整的訓練手冊。
    更重要的,是新軍考核的結(jié)果!
    等眾臣們看完文書后,昭寧帝這才慢悠悠地開口。
    “諸位愛卿口中的暴政,在朕看來,是強軍之策。”
    “諸位口中的草菅人命,在朕看來,是鐵血手腕?!?
    “諸位口中的擾亂地方,是為我大夏鏟除毒瘤!”
    而后緩緩站起身,居高臨下地看著殿下眾臣,鳳眸中寒光閃爍。
    “朕的刀,斬的是大夏的敵人?!?
    “什么時候,輪到你們來指手畫腳了?”
    昭寧帝話鋒一轉(zhuǎn),表情略帶玩味。
    “不過,朕倒是很好奇?!?
    “西北之事,遠在千里之外,諸位是如何得知得如此詳盡?”
    “難道諸位在西北,也有眼線?”
    御史聞,渾身一顫,結(jié)結(jié)巴巴地開口:“臣臣只是聽聞聽聞傳”
    “風聞奏事是臣等分內(nèi)之事!”
    “傳?風聞奏事還是捕風捉影?”昭寧帝冷笑一聲。
    “朕聽聞,錢家在涼州城頗有勢力,富可敵州?!?
    “諸位與錢家,可有往來?”
    幾名官員一聽錢家這兩個字,臉色頓時慘白,連連磕頭解釋。
    “陛下明鑒!臣等絕無此事!”
    “臣等只是一時糊涂,聽信了小人讒啊!”
    昭寧帝不再理會幾人,目光越過眾人,落在了隊列前方的柳拱身上。
    “柳愛卿,你覺得盧璘在西北的所作所為,如何?”
    柳拱聞,排眾而出。
    “回陛下,盧璘此舉,雖手段嚴苛,但用心良苦,實乃強軍之道,救國之策!”
    “一支由流民、地痞組成的烏合之眾,在他手中不過數(shù)日,便能脫胎換骨,令行禁止?!?
    “此等化腐朽為神奇的練兵才能,放眼我大夏,不做第二人想!”
    “盧璘,不負陛下所托!”
    “好?!?
    昭寧帝滿意點頭。
    “柳愛卿所極是,盧璘確實不負朕望。”
    說完,重新坐回龍椅上,朗聲開口:
    “傳朕旨意!”
    “駁回所有對新軍教習使盧璘的彈劾!”
    “另,加封盧璘為‘西北練兵使’,賜金牌一道,節(jié)制西北所有新編軍務,凡練兵事宜,可先斬后奏!”
&lt-->>;br>    此旨一出,滿堂皆驚。
    不僅沒有處罰,反而加官進爵,甚至賜予了先斬后奏的大權(quá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