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的目光齊齊投向易知玉,眼中俱是難以置信的驚愕。
任誰也沒想到,這位溫婉嫻靜的沈夫人,竟還藏著這般手段。
易知玉被那一道道灼灼視線看得臉頰微熱,耳根泛紅,垂眸避了避。
蕭永嘉卻已按捺不住,聲調陡然揚起:
“天哪!知玉,你竟還會制毒?!會制毒便罷了——竟連這般奇詭的毒都能做得出來!你、你可真是……做到我心坎里去了!”
她越說越激動,語速快如連珠:
“前些日子我還同若寧念叨,說定要尋到這毒,原樣用在蕭云芷身上,叫她好生嘗嘗若寧受過的折磨!我還真遣人去尋了,可這毒太過偏門,根本無處可覓……沒想到、沒想到你竟親手制出來了!知玉,你也太厲害了!”
易知玉被她夸得愈發(fā)不好意思,抿唇淺笑,輕聲道:
“我也只是略通毒理,碰巧遇上若寧所中之毒,便試著鉆研一番……僥幸成了而已。”
云清秋卻在一旁淡淡拆臺:
“哪有這般‘僥幸’。分明下了許多功夫,反復推敲試煉,費了不知多少心神?!?
她目光落向那只小黑瓶,語氣里難得透出一絲近乎欣賞的肯定:
“此毒制法繁復,成分刁鉆。若未傾注心血,絕難制成?!?
光映著易知玉微紅的面頰,與眾人眼中未散的驚詫。
一室寂靜里,那只小小的黑瓷瓶,仿佛也泛起幽微的光澤。
云清秋這番話,讓蕭若寧與蕭永嘉看向易知玉的目光里,又添了更深一層的動容。
尤其是蕭若寧——她不曾想到,易知玉在為她尋醫(yī)問藥之外,竟還默默費了這般心血,親手制出這以牙還牙的“利器”。
“知玉……”
蕭若寧喉間微哽,眸中水光輕漾,
“除了再道一聲謝,我竟不知該說什么才好?!?
易知玉輕笑著搖了搖頭:
“沒有大師姐說得那般夸張。我不過是恰好知曉你中的毒,一時起了興致,便多琢磨了些時日……湊巧成了而已?!?
她語氣溫軟,將那份刻意為之的用心,說得輕描淡寫:
“況且,你方才也說——我們是朋友。既是朋友,又何須再三謝?我不過……略盡綿力罷了?!?
說著,她眸光微轉,望向蕭若寧:
“聽聞那蕭云芷至今……仍未供出背后指使之人?”
蕭若寧頷首,眉心輕蹙:
“是。她咬定一切皆是因私怨而起,無人指使。她既不肯松口,我們一時也無從逼問。”
易知玉聞,唇角勾起一抹清淺卻了然的笑意:
“想來……她是盼著那幕后之人仍匿于暗處,繼續(xù)對你們不利吧?既然如此——”
她眼波靜邃,話音輕緩卻字字清晰:
“那確實該讓她親自嘗嘗,何為‘以牙還牙’的結局。”
語罷,她神色稍斂,又看向蕭若寧,聲音溫和卻帶著思量:
“其實我制出此毒,也不僅是為著以牙還牙。我揣度著……蕭云芷之所以死不松口,恐怕也是料定你們眼下動她不得。她既恨你們入骨,自然樂得見那幕后黑手繼續(xù)藏在暗處,伺機再加害于你們——這,才是她抵死不的真正緣故?!?
她頓了頓,指尖在杯沿輕輕一撫:
“可若她也染上這常人難以忍受的惡疾呢?到那時,她是否還能如現(xiàn)在這般,咬緊牙關、一字不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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