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知玉抬眼,目光清澈如鏡:
“我聽說,她如今被罰了禁足一年,不得踏出自已的宮門半步?”
見易知玉這般問,蕭若寧點了點頭,說道:
“是。打了二十板子之后,便送回了她自已的宮里頭,被罰了一年的禁閉,到今日為止都不曾出來過。”
得到肯定的答復(fù),易知玉唇角微揚,浮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片刻后。
她看向蕭若寧,聲音輕緩:
“其實……若寧你如今既已康健無礙,這蕭云芷也挨了二十板子,再罰上整整一年的禁閉,于情于理,確實有些過重了。”
“畢竟,她怎么說都是堂堂公主之尊,身份擺在那里。若只因這般未出人命的事便被禁足一年,傳出去……多少也損及皇家顏面。”
她略作停頓,眼波輕轉(zhuǎn):
“所以,不如……若寧你去替她求個情,將她這禁足令給解了算了吧?!?
這話一出,在座幾人臉上皆掠過詫異之色。
蕭祁與李長卿不約而同看向易知玉,眼中俱是疑惑——方才她還冷靜剖析如何“以牙還牙”,怎的話鋒一轉(zhuǎn),竟勸起若寧去為仇敵求情?
蕭若寧同樣面露不解,眉心微蹙。
而性子一向急躁的蕭永嘉更是立刻擰起眉頭,滿臉不情愿,搶聲道:
“那怎么行!怎么能解她的禁足呢!本來只打二十板子、關(guān)一年禁閉,這懲罰就已經(jīng)輕得不像話了!若再輕易放她出來,豈不是太便宜她了?她那般歹毒,害得若寧生不如死——怎能就這樣算了!我不同意!不行!”
蕭若寧初聽時亦有些不解,可待易知玉說完,再聯(lián)想起她方才那番“以牙還牙”的語,心中忽如明鏡乍亮。
她垂眸思量片刻,唇角漸漸漾開一絲了然的笑意:
“我倒是覺得……知玉這話頗有道理。畢竟我如今已無大礙,蕭云芷再怎么說也是皇家公主,若因這等未傷性命之事禁足一年,確有些折損天家體面?!?
見蕭若寧竟也贊同,蕭永嘉眉頭鎖得更緊,幾乎要豎起來。
她不可置信地看向蕭若寧,語氣又急又惱:
“若寧!你怎么也跟著這么說!莫不是酒喝多了,說起胡話來?她那樣害你,你這就打算輕輕放過?”
“不行!就算你肯原諒,我也絕不答應(yīng)!皇家公主又如何?皇家公主便能隨意害人了么!”
她越說越氣,臉頰都泛了紅,指尖緊緊攥著裙裾,仿佛要將那布料揪出個洞來。
見蕭永嘉急得幾乎要跳腳,蕭若寧忍不住笑出聲來,易知玉亦抿唇莞爾。
蕭永嘉見二人不僅不慌,反而笑意盈盈,心頭那把火燒得更旺:
“你們還笑!怎的你們的性子軟成這樣啊?三兩語便要原諒要解那毒婦的禁!”
她轉(zhuǎn)臉瞪向蕭若寧,語速又快又急:
“尤其你——你是受苦的那個!這幾年熬得那般辛苦、那般煎熬,全是拜她所賜!就算如今快好了,也不能這般輕輕放過?。‰y不成……你真要去找父皇求情,將她放出來不成?”
蕭若寧又是一聲輕笑,眸光清亮,頷首應(yīng)道:
“是。我決定了——就照知玉所說,明日便入宮一趟,親自向陛下陳情,明此事不過是女兒家之間的小打小鬧,借此……將蕭云芷的禁足令解了,讓她重獲自由。”
“這怎么行!不行!我絕不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