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紅心口發(fā)顫,連帶著四肢也跟著發(fā)抖。
她腦海中想著顧長風(fēng)的癥狀,再結(jié)合上自己喪失的神智,絕望感如潮水般涌來,淹過鼻腔。
“砰——”
就在她以為自己可能被顧顏榨干最后一絲利用價值喪命于此時,門口卻突然想起一道劇烈的撞擊聲。
這一聲嚇了顧顏一跳,她驚慌失措地起身查看,可身后率先涌來一道勁風(fēng),巴掌直接落在了她的臉上。
“啪——”
尤其清脆的一聲,本就寂靜的鋪房里瞬間變得落針可聞。
顧紅那時雙眼迷糊地抬頭,見到的是憑空出現(xiàn)的司慕淵。他死死掐著顧顏的脖子,整個人陰沉無比。
而因為他的到來,起初還站在顧顏身側(cè)的彪形大漢們紛紛倒戈,對著司慕淵恭恭敬敬的喊了一聲:“司總!”
顧紅看到這一幕,還有什么是不明白的?
她死死咬著牙,恨意和后悔幾乎要將她吞沒。
“你竟然真敢對她注射?”
司慕淵的指尖不斷收緊,聲如雷霆,帶著翻滾而來的怒意。
顧顏被掐得兩眼翻白,依舊梗著脖子回懟:“那又怎么樣?你心疼她?注射了才能更好為我們所用,不是嗎?”
她不服氣地頂嘴,下一刻,一巴掌又干脆利落的甩在她另一張臉上。
司慕淵的額頭青筋暴起。
饒是顧紅已經(jīng)虛弱地眼神飄忽,可依舊能夠看清那格外明顯的凸起。
“顧顏,借了我的人,你敢不服從我的命令?!?
司慕淵咬牙切齒,一雙眼睛森寒陰鷙,帶著幾分刺骨的寒意。
顧顏意識到了司慕淵此刻真的震怒了,終于害怕了起來。
她嘴唇顫抖地變了語氣討好:“這……你看,顧紅怎么可能乖乖地聽我們的話?我用完藥之后,豈不是一點后顧之憂都沒有了?”
脖頸處的五指愈發(fā)收緊,顧顏幾乎喘不過氣,整個人的態(tài)度也更加的恭敬,茍延殘喘地求饒。
司慕淵卻置若罔聞,冷諷:“求饒?我的話你聽不進去,你的求饒又關(guān)我什么事?”
顧顏一聽這話,整個人肩膀都耷拉下來。
而因為空氣愈發(fā)稀薄,她漸漸翻起白眼,連眼前的畫面都不斷的疊加重影,看不真切。
顧顏心頭大驚。
他竟然是真的想殺死自己!
顧顏忍受不住,下意識伸出手去掰司慕淵的指頭,可無濟于事,眼淚鼻涕一同滾落下來。
“司……司慕淵……”
她艱難地呼喚著,可司慕淵置若罔聞。
那張臉冷若冰霜,完全就是一副無情的雕塑。
顧顏的心一寸寸下沉,用著最后一絲力氣尖聲嘶鳴:“我錯了!司總!我錯了!”
在她即將翻著眼白昏迷之前,司慕淵松開了手。
終于得到呼吸,顧顏一下癱坐在地,整個人像狗一樣匍匐在地上吐息。
司慕淵居高臨下地看著她無比狼狽的模樣,眼神冰冷無比。
“把她的嘴掰開?!?
他冷聲下令。
顧顏還未完全恢復(fù),胳膊便被兩個彪形大漢一人架住一只胳膊,將身體撐了起來。
她驚恐地呼吸都停了,明明現(xiàn)在還什么都沒做,可她卻驚恐萬分的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著司慕淵。
“你……你……”
她結(jié)巴著,因為恐懼,甚至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司慕淵可沒有多余的閑工夫在和她虛與委蛇,冷冷掃過一眼,直接低頭在地上取了一支針管。
針管被他高高舉起,針尖對著身后的亮燈,閃出讓人骨頭都發(fā)寒的銀光。
顧顏似乎意識到什么,猛的咽了一口口水,當(dāng)即瘋狂地掙扎起來。
可是身后的桎梏紋絲不動。
“司總……司總……”
她害怕地腿腳發(fā)抖,終于克制不住崩潰大哭:“我錯了,我錯了!我不應(yīng)該自作主張,司總我錯了!顧紅!顧紅對不起!”
她尖叫著,嘶吼著,一聲比一聲高昂尖銳,就仿佛瀕死前瘋狂哀鳴的杜鵑。
顧紅甚至都被她吵地緩緩睜開了沉重的眼睛。
就是這一睜眼,她看到司慕淵毫不留情的一針扎進了顧顏被強行露出皮膚的小臂。
粗長的針尖直接沒進去大半。
顧顏從驚恐到被扎后的絕望,僅僅只是眨眼之間的變化。
很快,她的表情又變了。
從悲憤轉(zhuǎn)而成了呆滯,就仿佛被徹底奪了心神,像一個完全沒有自我意識的提線木偶。
詭異的一幕讓顧紅汗毛都豎了起來,甚至腦袋都沒有那么沉重了。
她屏住呼吸去瞧地面。
司慕淵剛剛隨手丟棄的針管和顧顏對她注射的針管滾落在一起。
司慕淵用的那一支幾乎是顧顏那支的三倍之粗。
如果不是顧顏,只怕她都會心疼那個被注射的人。
不過既然是顧顏,那就只能算是罪有應(yīng)得。
顧紅靠在冰冷的墻上冷笑。
看著這兩人狗咬狗,也算是她最后時刻的慰藉了。
顧紅閉了閉眼,絕望的神情一閃而過,轉(zhuǎn)而化為了如水一般的平淡。
這個時候,意識愈發(fā)薄弱,反而感官更加清晰。
顧紅聽見沉悶的腳步聲越來越近。
甚至恍惚間,她想到了好像上輩子的事。
她那個時候還是厲寒忱的妻子,他對自己不上心,可是自己是甘之如飴的照顧他,等待他。
那樣沉重的皮鞋腳步,她每晚都會因此在沙發(fā)上聽見,然后驚醒,懊悔自己怎么又等著睡著了。
可等她調(diào)整好情緒去迎接他,等來的卻是頭也不回,直接鉆進書房的背影。
“顧紅。”
司慕淵的嗓音將她拉回現(xiàn)實。
顧紅掀了掀眼眸,男人的臉近在咫尺,可又仿佛在畏懼著什么東西一般,刻意的拉開了一些。
司慕淵定定地望著她,看著她愈發(fā)虛幻的神情,心頭復(fù)雜無比。
顧紅變成現(xiàn)在這樣,屬實是在他的意料之外。
他掃了一眼地上攤開著保險箱,額頭青筋直跳。
想了想,還是難以紓解心口的郁憤,一腳踹在了顧顏身上。
那一腳的力度不小,可是顧顏卻仿佛睡死過去,沒有任何神情和動作上的變化。
“阿紅,我?guī)湍銏蟪鹆??!彼曇羲粏〉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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