俌y2“好!那此事便交由你去辦。”
林川說道,“三日之內(nèi),你統(tǒng)計船幫中愿意參軍的子弟名單,先行組建水軍小隊,駐扎在靈州碼頭北側(cè)的河灣營地。軍械物資,我會派人與你對接,糧餉按軍中標準發(fā)放,比單純跑船更優(yōu)厚,另外,既是水軍,我也會重新擴建水軍營地,蓋新房,家眷可在營地居住,官府會妥善照看?!?
“擴……擴建營地?蓋新房?家眷也能???”
羅千帆驚得眼珠子都快瞪出來。
他怎么也想不到,林川竟能把事情想得如此妥帖周全!
河西船幫攏共幾百號弟兄,往日里日子過得何其艱難?
每年光是給程近知繳納的孝敬就高達六千兩銀子,這還不算沿途關卡的層層盤剝、水匪的半路劫掠。
刨去這些苛捐雜稅,再扣除修繕船只的木料、桐油錢,添置船槳、繩索的損耗費,還有弟兄們出船的口糧成本,最后分到每家每戶手里的,一年到頭也只有不到二十兩銀子。
這點銀子,看著比種地強些,可架不住水上營生的兇險。
風里來浪里去,稍有不慎就可能船毀人亡;
遇上水情不好的年份,商船停航,全家就只能喝西北風。
他這個幫主,為了湊齊程近知的孝敬,為了給破損的船只湊維修費,為了讓弟兄們的家眷能勉強糊口,常年焦頭爛額,夜里翻來覆去睡不著覺,頭發(fā)都愁白了大半。
弟兄們常年在水上漂泊,居無定所,家眷要么擠在靈州城郊的破舊棚戶里,漏風漏雨;要么跟著船隊顛簸,吃盡苦頭。
他們最怕的,就是一場風浪毀了船,一次盤剝掏空了家底,最后落得流離失所的下場。
可如今,林大人不僅要給弟兄們一份安穩(wěn)的軍餉,還要擴建營地、蓋新房,讓家眷們安穩(wěn)居住,官府還會妥善照看。
這可是連程家軍的正規(guī)兵士都望塵莫及的待遇!
一股熱流猛地沖上眼眶,羅千帆低下頭。
他闖蕩黃河幾十年,見慣了官府的盤剝、豪強的欺壓,從未有人把他們這些水上粗人當回事,更別說這般體恤周全。
“至……至于商運……”
林川的聲音再次響起,打斷了他的心緒。
羅千帆連忙挺直腰板。
“你留下其余船只照常運營,運價嘛……鐮刀軍物資運輸給你上浮一成?!?
林川緩緩補充道,“同時允許你船幫承接其他商戶的貨運,官府只收取合理稅費,廢除程近知時期的所有苛捐雜稅。你要記住,水軍與商運相輔相成,商運能養(yǎng)水軍,水軍能護商運,只有這樣,才能長久?!?
上浮一成運價?廢除苛捐雜稅?還能自由承接其他貨運?
羅千帆只覺得心頭一陣滾燙。
先前的惶恐、不安早已煙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滿心的敬畏與感激。
他再也按捺不住,“撲通”一聲再次跪倒在地,重重磕頭:
“林大人!您對船幫的大恩大德,草民無以為報!從今往后,我河西船幫上下,便是大人的死士!水里火里,任憑大人驅(qū)使,絕無半分二心!”
這一刻,他心中再無半分疑慮。
只想著拼盡全力,報答這位知遇之恩的明主。
“什么死不死的,這種話以后少說?!?
林川擺擺手,臉上露出一抹笑意:“我要的是能替我守黃河、拓商路的勁旅,不是逞血氣之勇的死士?!?
他轉(zhuǎn)頭對親衛(wèi)吩咐道:“去把那幾張圖紙取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