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緩緩地、機械地站起身,推開試圖扶她的馮婷婷,踉踉蹌蹌地走進她和馮婷婷住的小屋,“砰”地一聲關(guān)上了房門。
門內(nèi),死一般的寂靜持續(xù)了片刻。
接著,壓抑到極致的、如同受傷小獸般的嗚咽聲斷斷續(xù)續(xù)地傳了出來,漸漸變成無法控制的、撕心裂肺的嚎啕大哭。
那哭聲里充滿了恐懼、迷茫和一種深入骨髓的負(fù)罪感——
“是我害死了她嗎?如果那天我沒有去……如果陷阱沒有發(fā)現(xiàn)……她是不是就不會被送去那里……就不會死?”
鐵蛋送的那束早已干枯的野花還擺在窗臺上,此刻在程橙模糊的淚眼中,卻成了對她天真的諷刺。
人性的深淵仿佛在她面前徹底張開,吞噬了那一點點微光。
她蜷縮在床角,身體止不住地顫抖,巨大的恐懼和絕望幾乎要將她撕裂。
馮婷婷沒有敲門,只是靜靜地坐在門外的小板凳上,背靠著門板。
她能清晰地聽到門內(nèi)程橙崩潰的哭聲和壓抑的嗚咽。
她沒有說任何安慰的話,只是用自己無聲的、堅定的存在告訴程橙:
我在這里,你不會是一個人。這份沉默的守護,是此刻程橙唯一能抓住的浮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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