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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jīng)是第三天的下午。
長安城里已經(jīng)開始有人死了,就連早餐鋪子的老掌柜都覺得頭昏眼花,呼吸時停時續(xù),若非是裴天機在一旁偶爾幫襯,這位做了一輩子早餐的老頭子只怕已經(jīng)閉上了眼睛。
“沒想到,我老頭子的身體,沒那么硬朗?!?
他與裴天機一樣躺在地上,嘴唇發(fā)白,有心想要起來喝兩口水,卻怎么也使不出力氣。
洞天大陣所散發(fā)出來的壓力的確已經(jīng)到了極限,如果將目光跳出長安城,放眼到整個世界,現(xiàn)如今死去的人數(shù),一定不是一個小數(shù)字。
裴天機沒有說話,他甚至顯得很安靜,也不再用衣裳遮住腦袋,他拿起水杯喂老掌柜喝了兩口,然后站起身子走到了外面。
與顏如玉站在一起抬頭看著天上。
“你為何不躺下?”
他問道。
此刻的顏如玉依然在站著,口鼻中往外流淌血液,身上不知出現(xiàn)了多少的挫傷和骨裂,對于這樣一位不能修行的普通人來講,強行站立著,有害無益。
“你為何不躺下?”顏如玉反問道。
裴天機回答:“我站著是想要看得更清楚些。”
顏如玉道:“我站著是因為陛下還站著?!?
裴天機道:“但圣皇馬上便不會站著了?!?
虞帝的確了不起,從日出硬生生堅持到了快要日落傍晚的時間,但這已經(jīng)是極限了,就算圣皇再如何強大,也已經(jīng)撐不下去了。
就差一夜。
就差最后一夜。
顏如玉沒有說話,他也很清楚這一點,但只要圣皇還在站著,他就不會躺下。
圣朝的脊梁長在每一個人的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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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xiàn)在已經(jīng)死了很多人,你的方法與我又有多少不同呢?”異教之主渾身上下的骨頭不知碎了多少,就連其與道的交流都被生生打斷,但他仍然站在那里,而圣皇,卻無法再堅持下去。
因為圣皇受的傷更重。
有著洞天大陣持續(xù)不停地?fù)p耗,時間每流逝一分,圣皇的力量就會衰減一分,從清晨到日落,這已經(jīng)是非常了不起,足以讓每個人感到驚嘆的實力了。
身上的黑紅色衣袍完好無缺,邊緣處繡著的赤金色云紋閃閃發(fā)光,從外表看上去圣皇好似只是受了一些輕傷,但在場的幾位六境都很清楚,這位帝王已經(jīng)真正走到了窮途末路。
不僅是氣息的衰竭,同樣也是生命的衰竭。
從晌午開始,圣皇就已經(jīng)在透支自已的生命驅(qū)使道源,生死,也就在這片刻時候了。
太極殿中的百官早已經(jīng)泣不成聲,到底還是如此,到底還是如此。
結(jié)局難道就真的無法改變?
能做的全都做了,古今無敵的虞帝也已經(jīng)無計可施。
“哭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