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青看著眼前之人,想到夜間所見那如魔神般的身影,眼中不由露出幾分敬畏。想到今日一大早,她便過來叫門,或是驚擾了他修行,心頭便又添了些許惴惴。
“羅道友,妾身冒昧前來,打攪了?!?
吞了不死魔猿,祖龍血脈得以提升,羅冠肉身蛻變正是龍精虎猛之時,見眼前這女子全無以往嬌蠻,低頭行禮時露出的白凈脖頸,及那盈盈一握腰身,不由身下一熱。
暗自罵了一句,羅冠不動聲色收回眼神,道:“無妨,涂青姑娘此來何事?”
狐族女子擅魅惑,精男女之事,剛才羅冠表現(xiàn)雖平淡,可眼神間一絲灼熱,卻未能逃過她的感應(yīng),當(dāng)即心頭一喜,聲音卻越發(fā)順從,咬了一下嘴唇面露凄然,“今日來,卻是向羅道友求救來了,請道友念在你我也算舊識,還請幫我狐族一次。”
羅冠卻不上當(dāng),只皺著眉頭道:“涂青姑娘重了,以你身份在這內(nèi)廷城中,何需羅冠出手相助?!?
涂青心頭暗罵,這家伙真是警惕,她不敢再刻意賣慘,生怕嚇的他直接關(guān)門,當(dāng)即道:“我有一遠(yuǎn)房表妹名喚涂枝,雖血緣輕薄了些,卻也與我自幼相識,后嫁入城中與人為妾,如今家中劇變,孤兒寡母遭人覬覦,已是危在旦夕??善抑袪砍额H大,我之身份不便插手,如今除了羅道友,當(dāng)真是無人能救她們性命了?!?
見羅冠不為所動,她咬了咬牙繼續(xù)道:“……而且此事,也與羅道友你有所牽連?!?
羅冠心頭微動,想到昨日某一幕,“涂青姑娘所,該不會是那食人妖花鳴幽吧?”
涂青急忙點頭,“正是。昨夜羅道友高抬貴手,留他們母子性命,當(dāng)真是慈悲心懷,可妖……花鳴幽被殺,妖皇之位終需有人繼承,他幾個私生子如今已鬧騰起來,我那表妹險些被人殺死,如今拖著重傷之軀帶幼子求我庇護?!?
羅冠無語,他殺了花鳴幽,又送他老娘、妻子等人陪葬,竟也能跟“慈悲”扯上關(guān)系。且此事涉及妖皇之位傳承,雖說如今只剩一個虛名,卻哪有他一個人族修士插手余地。
當(dāng)即拒絕道:“涂青姑娘怕是病急亂投醫(yī),此事羅某愛莫能助,你還是另尋他法吧。”
說著就要關(guān)門。
他麻煩夠多了,自不想牽扯其中。
涂青一把抵住門,“羅道友,當(dāng)真要見死不救嗎?我不求你答應(yīng)庇護他們,只要能保他們母子活到后日即可……以羅道友如今威名,若你出手,絕無人膽敢妄動?!?
她滿臉哀求,又道:“不敢欺瞞道友,我狐族嫁女本就存了心思,落一手閑棋冷子,不想竟真有機會得那妖皇名份……族中與妾身傳信,命我不惜代價護持她母子,若令族中失望妾身必定受罰……若羅道友愿意出手,妾……妾身必有厚報……”
說話就說話你臉紅做什么?眼眸水光盈潤,一副春風(fēng)蕩漾易推倒的模樣,莫非還想色誘于我?呵!當(dāng)真小瞧了我羅某人!
羅冠神情平靜,“只保他們到后日?”
涂青眼神一亮,“對對,只要他們母子,能活著參加妖皇遴選之日即可,其余不敢勞動羅道友?!?
羅冠點頭,“帶路吧?!?
涂青在前,俏臉微微泛紅,美眸之間水光漣漣,更添幾分嬌俏。
“呸!好個假模假樣的正人君子,原是不見兔子不撒鷹,得了我的承諾就變了臉色,可見心中對我定是存了那心思的……不過這樣也好,以這羅冠之修為,足以讓族中摒棄族類之別,就此委身于他或是另一番造化。”
思緒飛飛,一時想的深了,臉色不由更紅。
畢竟理論大師再如何精通擅長,總還沒有實踐過,想到族中秘法記載其中滋味,便覺得胸脹腿軟,有點下雨了。
羅冠嗅了嗅鼻子,突然覺得淡淡幽香縈繞,可左右環(huán)顧卻沒看到什么栽植,“涂青姑娘可聞到什么了?淡雅迷離卻不見花色,當(dāng)真奇怪?!?
涂青臉一下紅透,腳下差點走形,“……或是哪家載的花吧,快走吧,這就到了?!?
腳下匆匆,片刻之后便來到,她于城中的一處宅院,面積并不大修建的倒是清幽,正有幾名下人臉色蒼白,憂心忡忡等在門外。
見涂青歸來,急忙上前低語幾句,她臉色一變,咬牙道:“此乃師尊賜我的宅邸……哼!這些人,倒是好大的膽子!”
綺念頓消,她轉(zhuǎn)過身來,“羅道友,請跟我來吧?!?
羅冠點點頭,跟涂青進入院中,很快來到后院一座廂房,還未走近便聽得幼兒啼哭,“娘!娘你別嚇我……嗚嗚嗚……別丟下祈兒……”
涂青臉色一變,急忙進入房中,便見一年輕女子,正側(cè)歪在床榻前,地面好大一灘鮮血,透著烏黑氣息腥臭。
“噬妖之毒?該死的,他們好大的膽,竟連這般禁物都敢動用!”涂青氣的發(fā)抖,臉上卻露出無奈。
涂枝是保不住了,失了母親這小家伙如何安神?怕是到了后日,也無力與人爭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