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這么多人都在這里,這些新科進士,也是很在乎自己的名聲與官位的。
李東陽帶著狼狽的陳獻章回到了自己的家中。
畢竟程敏政是有自己的家,他父親是兵部尚書,而陳獻章就不然了,除非回廣東會館,否則沒有地方換衣服的。
兩人換了衣服之后。
經(jīng)過這一番鬧劇之后,兩個人的關系親密起來了。
兩個人繼續(xù)剛剛的話題,李東陽說道:“你覺得未來會不會興復經(jīng)學?”
陳獻章說道:“不會,經(jīng)學已經(jīng)沒有潛力了,今后需要新學問?!?
兩人又是一番爭論,誰也說不過誰。
陳獻章問道:“今后你準備做什么?”
李東陽說道:“做什么,做官養(yǎng)家吧,或者會寫一些文章,之類的?!?
這一個題材,從明報出來之后,就開始盛行起來了,似乎是朱祁鎮(zhèn)惡趣味,明報自然要有一個板塊了。
而明
代正是盛行的時代,只是有朱祁鎮(zhèn)推了一把之后,盛行的更加厲害而已。
李東陽文采飛揚,在歷史就是明代有名的詩人。只是當他發(fā)現(xiàn)寫可以恰飯之后,就開始寫了。
家里很多東西,都是靠寫賺錢置辦的。
即便是李東陽考上進士也是如此。
畢竟李東陽為官清廉,再加在北京什么花銷都大。想要手中松散一些,非要賺些外快不可。
李東陽問陳獻章,說道:“你想做什么?”
陳獻章雙目炯炯有神說道:“做圣人?!?
“理學不堪為用,經(jīng)學已經(jīng)成為一堆廢紙,丘大人所提倡的實學,經(jīng)世致用之學,不成體系。正是需要人承前啟后,將儒學發(fā)揚光大的時候。”
“此事,舍我其誰?!?
這一場會議的另外一個影響了。
一個權威被打倒,自然會滋生出更多的權威,去占領這個高地。
而今沒有任何一家的學說能有理學這么深的基礎,即便朱祁鎮(zhèn)提出的御用的學說,也未必能真正取代理學。
今后的局面恐怕就是,理學死而不僵,其他各派紛紛準備上位。
這種混亂在政治之中,自然是危險的隱患。但是在思想界之中,就是無數(shù)激蕩的火花。
陳獻章數(shù)次名落孫山,做官的念頭早就所剩無幾了,又常在吳與弼身策,受到吳與弼的影響。想要專研圣人學問之心,再慢慢的增長。
而今又遇見了這樣的事情。
陳獻章自然做出了決定,做一世的官職,哪里有做千秋萬壽的夫子名位高啊。這官他不準備做了。而是要為千古立文章。
李東陽稍稍一愣,說道:“好志氣?!?
陳獻章說道:“李兄不覺得我狂妄。”
李東陽說道:“不,這正合適。而今天下,還真是舍我其誰啊?!?
說實話,朱祁鎮(zhèn)這個彎轉的有些急了。
很多老臣大臣,他們的思想體系根本跟不上,所以真正重整圣學的責任,就要在年輕一輩的儒者身上了。
李東陽心中未必沒有這個想法。
多少年后,李東陽的新經(jīng)學,陳獻章的心學,與丘濬的實學,還有其他大大小小的學派在大明爭相輝映,又是中國思想史上絢爛的一頁。
而這一次都源于今日。
兩人看了看天色,就立即起身趕往國子監(jiān)。因為時間差不多了,下午的論經(jīng)就要開始了。
他們?nèi)サ奶t了,就要搶不到好位置了。
畢竟比起今天的大事,國子監(jiān)太小了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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