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什么意思?”張輔說道:“本公不客氣的說,而今瓦刺以并韃靼,成為草原之主,脫歡雖死,但也先也不是省油的燈,多則十幾年,少則數年之內,瓦刺必然南下?!?
“不管王大人想打不想打,都要打了?!?
“既然要打,就要想清楚,安南之棄,也要說清楚,到底是我等不能除惡務盡,還是有些人,不能安撫百姓,使安南百姓歸心,以至于戰(zhàn)事連綿二十多年,耗盡國力。”
“對?!背蓢炷艽舐曊f道:“為什么黃福在交趾,交趾就太平,結果黃福一走,交趾就亂了,其中誰功誰過,一定要說清楚。”
太皇太后忽然說道:“好了?!?
太皇太后的聲音不高,但是她一發(fā)話,下面的人立即躬身行禮不敢再說了,太皇太后微微咳嗽一聲,說道:“陳年舊事,有什么好說的,事情總要向前看。太宗皇帝時教訓,功是功,過是過,總要查漏補缺才是,最重要的是不能重蹈覆轍?!?
棄安南乃是宣宗年間的事情,而今哪里能撤清楚,將舊賬翻起來,只能讓局勢更混亂。
“是?!睆堓o將衣服披好,躬身說道。
朱祁鎮(zhèn)連忙說道:“王愛卿,張忠遺折不過是一個參考,王愛卿以為不可,但是總要給朝廷一個章程?!?
“就如今日麓川一戰(zhàn),麓川地處偏遠,又多深山老林,大軍敗之容易,滅之難,而麓川之南,又有緬甸。自持偏遠,藐視朝廷?!?
“如果滅了麓川,得力最多的是緬甸,緬甸去一對手,則稱雄南疆。朝廷壓制緬甸,必然在云南駐守重兵,則千里轉運戰(zhàn)事不息,又有瓦刺在北?!?
“郡縣之,則不可守,分地于各土司,則各土司力弱,難以抵抗緬甸,獨令一土司勢大,則今日之忠臣,卻不知道是不是明日之思家?”
“如果棄麓川,則大理危險,云南幾近不保,是進也不能,退也不行。”
“朕也是處于兩難之間,即便卿等不說張忠的遺折,朕也會找一個時間,與卿等商議一下,此事總要有一個定論?”
朱祁鎮(zhèn)語之中夸大了困難。
而今的緬甸與后世的緬甸還不一樣,麓川都敢壓著緬甸打。滅了麓川,大明耀兵南疆,數年,乃至十幾年之間,各地土司是不敢冒犯大明天威了。
至于時間長了,就不好說了。
但是很多情況,除非了解實際情況的大臣,大部分文臣對麓川的情況并不了解。最少并非詳細的了解。
何文淵的奏折之中,就有明顯的錯誤。
這到不能怪他們。
畢竟,朱祁鎮(zhèn)作為皇帝,接受的各方面的信息,決計比這些大臣要全面的多。東廠錦衣衛(wèi)就是朱祁鎮(zhèn)的耳目,而大內各秘檔,就是朱祁鎮(zhèn)的資料庫。
有不少上過內書堂的大小太監(jiān),為朱祁鎮(zhèn)效力。
下面的大臣哪里有這條件。
當然了,也不是所有大臣都不明白這個道理,最少楊榮就清楚的很。
楊榮作為宣宗謀主,對天下形勢,如掌觀文。朱祁鎮(zhèn)這些小伎倆,能瞞得過別人,決計瞞不過他。
但是楊榮為什么要拆除朱祁鎮(zhèn)。
這數年來,朱祁鎮(zhèn)一直表現(xiàn)出倚重楊榮。楊榮自然也想朱祁鎮(zhèn)靠攏,甚至想借助朱祁鎮(zhèn)將楊士奇給掀翻,當一當首輔。
自然當做什么也不知道,任朱祁鎮(zhèn)說了。
或許大臣們之中也有人覺得朱祁鎮(zhèn)所有問題,但是只要長得不是一個驢腦子,就不會想當場揭穿朱祁鎮(zhèn)。
一個個都沉默了。也不知道真不知道怎么辦,還是裝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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