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清都隨口道:“反正不幫你們鎮(zhèn)守邊關(guān),浩然天下,享福太久,能人輩出,應(yīng)該也不至于要我們劍氣長城來?!?
亞圣啞然失笑。
也就沒了繼續(xù)與陳清都閑聊的意思,兩人無論是出身、境遇,哪怕是修為道齡,都不在一個層面上,聊了也是白聊。
更別說,陳清都能來浩然天下,其中緣由,禮圣早就與他私底下說明,只要對方不逾矩,那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好了。
亞圣很快告辭,表示老大劍仙要是有空,可以去文廟那邊看看,最近他正要主持最后一場天下議事,時間是半個月之后。
陳清都一一應(yīng)下,隨后繼續(xù)閉眼闔眸,操控太白仙劍,汲取那座遠(yuǎn)古雷池之力。
回頭就當(dāng)作送那小子的重逢禮了。
細(xì)細(xì)想來。
他這個讓師父的,還真就沒給過他什么好東西,難怪很多時侯,這小子都不肯喊一句師父。
至于這個老車夫,自然是被打服了,要不然此刻就不會還吊著一口氣不死,代價就是,拿出一座被他溫養(yǎng)萬年的雷池。
可作仙兵品秩,畢竟是老車夫,在當(dāng)年隨楊老頭下界之前,偷偷在遠(yuǎn)古天庭拿的,雖然只是邊角料。
中土文廟。
儒衫老人返回之后,本想繼續(xù)前去議事,只是忽然折返,去了一趟自已的私人府邸,對一個被逼著讀書的漢子,說了幾句話。
那漢子還沒聽完,就頓時臉色大變,猛然抬頭,扯開嗓子,嚷嚷道:“果真?!”
亞圣看著這個在他眼中混不吝的兒子,板著臉,點了點頭,補充道:“去可以,但是不能逗留太久,我議事結(jié)束過后,要是沒見到你,你自已掂量掂量?!?
通樣是沒聽完。
漢子就已經(jīng)火急火燎的出了門。
結(jié)果沒有多久,又跑了回來,一溜煙進(jìn)了自家府邸,邊走邊脫,扯下那件儒家青衫,換上一身破爛行頭后,身化劍光,再度離家。
一直杵在門口的亞圣,無奈搖頭。
文廟的書香裊裊,怎么就熏不透這個混不吝呢?外頭的江湖風(fēng)雨,那些市井坊間的糟糠米酒,味道就這么好?
亞圣想了想。
暫時就隨他去吧。
反正再過兩年,這小子就沒好日子過了。
……
數(shù)萬里開外。
中土兵家祖庭,祖宗山頭這邊。
某個時刻,老大劍仙睜開雙眼,收回太白仙劍,橫在身前,仔細(xì)打量。
與之前相比,這把仙劍的品秩,并沒有提高,畢竟老人也不是什么鑄劍師,但殺力層面,卻又拔高了許多。
因為劍身之上,內(nèi)蘊雷池。
陳清都已經(jīng)將老車夫的本命雷池,硬生生拆解剝離,全數(shù)煉化過后,又塞到了太白仙劍之中。
并攏雙指,抹過長劍,老人正自打量間。
極遠(yuǎn)處的天邊。
一抹劍光,迎面而來,風(fēng)馳電摯。
當(dāng)然,在老大劍仙眼中,自然可以看清,那是一個身材不算高大,也不算壯實的漢子,頭戴斗笠,斜挎布囊,腿上纏了好些爛布條,瞧起來邋里邋遢的。
極似乞丐。
不是御劍,因為這人的腳下,是一把竹鞘長刀。
老大劍仙突然就心情大好,以至于前不久亞圣趕來,都沒有起身的他,此時卻把屁股脫離地面。
陳清都雙手負(fù)后,笑瞇瞇問道:“阿良,這么些年了,還是沒找到一把能配得上你的好劍?”
那人沒回話。
漢子落地山巔后,緩緩走到五六步開外,期間一直保持沉默,站定之后,單手掀起斗笠,露出半張記是胡茬子的臉,故作輕蔑一笑。
“你好,你是陳清都吧?我叫阿良,善良的良,我是一名劍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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