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感覺到金貴的目光,那鷹鉤鼻長老手中動作不停,卻冷冷的說了句:“金長老有話要說?”
金貴眸光一凜,氣息冷了幾分,不甘示弱的道:“不知道馮長老還要我們在這等多久?”
馮坤海鷹眸中一冷,嘴角揚起淡淡的諷刺弧線,依舊不急不緩的道:“金長老急什么?不確定混元天極焱的具體位置,莽撞進去,豈不是害了弟子們的性命?”
這句話,讓金貴眼中殺意涌現(xiàn)。
就是這樣,每次都是這樣,這個馮坤海說話,總是能誤導(dǎo)眾人!他分明沒有那個意思,卻被馮坤海說了之后,令人誤會。
果然,在馮坤海的話落之后,其他一些長老還有弟子,都向金貴師徒投來了不善的眼神。
只不過,畏于他長老的身份,還有平日的脾性,他們都是敢怒不敢罷了。
只是一句話,就挑撥了金貴與其他人間的關(guān)系,足見馮坤海的城府極深。
“你胡說什么!我?guī)煾甘裁磿r候說過……哎喲,嗚嗚!”丁卯氣不過,張嘴就要謾罵,卻突然感到口中一痛,血液伴著碎牙流了出來。
“師父……”丁卯哭著臉,捧著自己的碎牙,看向金貴。
剛才馮坤海出手,金貴沒來得及阻止,就已經(jīng)很生氣了?,F(xiàn)在居然看到自己的愛徒當著他的面,被打成這樣,一種羞辱感瞬間襲來。他掌中凝結(jié)出亦藍亦紫的光芒,怒氣沖沖喊道:“馮坤海你干什么!”
馮坤海卻絲毫不緊張的道:“長老說話,哪里弟子插嘴的份?金貴,這就是你教出來的好徒弟?打爛他的牙,算是給你一個面子,若再有下次,我就拔了他的舌頭!”
金貴氣憤難當,丁卯卻害怕的躲在他身后,不敢再去看馮坤海。
“我自己的弟子,即便有錯,也輪不到你教訓(xùn)!”金貴怒道。
馮坤海不屑的看了他一眼,沒有再理會他,而是專心的看著手中的羅盤。
“你!”感覺被輕視的金貴,怒上心頭,似乎就要上前與馮坤海打上一場,一較高下。
見兩邊氣氛緊張,立即有長老站出來,對二人勸道:“二位,咱們身負重任出來,一切還請以大局為重,私人恩怨暫且放在一邊,等完成了院長交代的任務(wù)后,你們想要如何解決,是你們的事?!?
平日里,金貴自然不會理會這個長老的說辭。
但是,今日不同。
他小眼珠一轉(zhuǎn),強壓住心中的怒火,狠狠剜了馮坤海一眼后,收回了靈力。他不能落人于把柄,萬一這次任務(wù)有什么事,這些老奸巨猾的家伙把責任推到他身上怎么辦?
所以,他必須先忍下來,待任務(wù)結(jié)束之后再說!
金貴看向馮坤海的眼神里,已經(jīng)隱藏了殺意。
事件,暫時平息了下來。
煉鑄塔的上百人,依然在無盡沼澤邊緣按兵不動,等待馮坤海演算出來的結(jié)果。
突然間,派出去打探周邊情況的煉鑄塔弟子匆匆趕來,臉色微凝的來到馮坤海身邊與他低語了一番。
馮坤海聽完之后,臉色也變得難看起來。
其他長老見狀,忙問:“馮長老,可是出了什么事?”
馮坤海也并未隱瞞,他看著其他長老道:“萬獸宗的人也朝無盡沼澤來了?!?
“萬獸宗?他們來這干什么?這里到處都是沼澤,根本沒有活物?!庇虚L老不理解的道。
其他煉鑄塔弟子也在議論紛紛,猜測萬獸宗來到這里的目的。
聽到萬獸宗的人出現(xiàn),金貴的眼皮猛地一跳。他皺眉道:“難不成他們也是為了混元天極焱而來?”
這話一出,立即讓煉鑄塔的所有人都警惕起來。
萬獸宗,可不是一個好惹的角色。
就連金貴這樣護短霸道的人,若是丁卯惹上了萬獸宗,他也只能理論一番,不敢真的下死手。
因為,萬獸宗里的人,是這片大陸上唯一能操縱靈獸的。
他們被稱為天通師,能夠靠一些特殊手段制服靈獸,驅(qū)使靈獸為他們所用,甚至戰(zhàn)斗。
一般來說,萬獸宗里的普通弟子,可以操縱一只低階靈獸。重點培養(yǎng)的弟子,則能操縱兩只到三只低階靈獸,那些核心弟子,則更加厲害,能夠操縱一到兩只中階靈獸。更別說能成為萬獸宗長老的那些人物,基本上每個人走出來,手中都有四五只靈獸,而且低階到高階都有。
所以,通常萬獸宗的戰(zhàn)斗力,都是煉鑄塔的兩倍到三倍。
哪怕,他們擁有著靈器,但是碰上靈獸,也是十分難纏,而且難贏的局面!
“他們來了多少人?”馮坤海問向前來報信的弟子。
那弟子沉吟了一下,道:“足有上百人。”
上百人?!
煉鑄塔這邊的人,無論是長老還是弟子,臉色都變得難看起來。
上百萬獸宗弟子,再加上他們的靈獸,若對方真的是為了混元天極焱而來,這怎么打?
金貴看向馮坤海,問道:“你是此行的帶隊長老,接下來怎么辦?”
馮坤海眸光一冷,心中暗罵了一聲,“老狐貍!”之前還擺出一副不服他的樣子,現(xiàn)在一聽萬獸宗的攪和進來了,就趕緊縮到一邊,讓他出面。
馮坤海心中冷笑,將金貴的想法看得一清二楚。
他不就是怕最后完不成任務(wù),被責備嗎?所以才把他退了出來。
但是,他的確是院長指名道姓的帶隊長老,避無可避。
他想了想道:“無盡沼澤中,沒有活物。我想不出有什么是萬獸宗的目標,恐怕他們很有可能是為了混元天極焱而來。他們?nèi)硕鄤荼?,我們不宜與他們正面交鋒。如今,只能先進沼澤,盡快找到混元天極焱,然后離開,盡量避免與他們接觸,也不要硬碰硬。一切,以完成任務(wù)為緊要!”
他的這番話,正中了煉鑄塔弟子們的心意。
他們誰也不愿意跟萬獸宗的人打斗,更不愿意將性命丟在無盡沼澤之中。
這一點,連與馮坤海作對的金貴都沒有反對。
意見統(tǒng)一之后,煉鑄塔的上百人匆匆忙忙進入了無盡沼澤之中。
他們用的方法與慕輕歌的有些相似,卻也有不同。
為了此行,他們特意煉制了能夠浮在沼澤之上的一種扁舟,每艘能夠載十人。十幾艘扁舟浩浩蕩蕩的,進入了無盡沼澤。
那些瘴氣,他們也早已服下了從藥塔買來的解毒丹,準備得十分充分。
進了沼澤之后,馮坤海按照之前驗算出來的方向,指揮大家前行。
而巧的是,他們進入的方向,與慕輕歌胡亂走的居然一致!
……
煉鑄塔的人,進入了無盡沼澤之中,而且就跟在自己身后,這一點,慕輕歌是不知道的。
她原本是想用靈識探路,搜尋混元天極焱的下落??墒?,她卻意外發(fā)現(xiàn),自己的靈識居然無法穿透那些綠色瘴氣太遠。
基本上,用靈識探尋的路,與她眼睛能看到的距離差不多。
在得知這一結(jié)果后,慕輕歌就放棄了用靈識探路的想法,老老實實的在無盡沼澤中碰運氣!
無邊無際的無盡沼澤之中,前后迎來了兩批人馬。
而當煉鑄塔的人消失在無盡沼澤中后,邊緣地帶又出現(xiàn)了另一撥人。
這群人,人數(shù)與煉鑄塔的人數(shù)相當,但是他們身邊,幾乎人手一只靈獸。各種靈獸都乖巧溫順的緊靠著主人,一點也沒有山林里靈獸的狠戾氣息。
他們,是萬獸宗的弟子。
帶隊的,是一位擁有四只中階靈獸的長老,而他自身的修為已經(jīng)達到了紫境巔峰。
可以說,他的戰(zhàn)斗力,是進入無盡沼澤中的所有人中最強的存在。
他騎在一頭玄狼背上,凝著黑色的無盡沼澤,并未著急進入。
在他身后,就是萬獸宗的弟子。
這些弟子中,大多都是擁有兩只以上靈獸,基本上都是屬于萬獸宗內(nèi)重點培養(yǎng)的弟子。他們跟著長老來到這,卻知道得不多,只是知道,這是他們的試煉任務(wù)。
他們要從無盡沼澤中,帶走一件東西。
這其中,唯一知道內(nèi)情的,除了帶隊的長老外,恐怕就只有跟在他身邊的萬獸宗少宗主,太史高。
太史高的靈獸,是一頭通體黝黑,長著獨角的黑豹。
而他,卻偏偏喜歡穿著一身白衣儒衫,打扮得好似白面書生一般。
手中,還拿著一把折扇,偶爾打開扇扇,好似那些風(fēng)流才子般玉樹臨風(fēng)。
抬腳輕輕踢了了一下黑豹,黑豹緩步向前,來到了玄狼身邊。太史高搖晃著折扇對身邊的黑木長老道:“黑木長老,為何不走了?”
黑木凝著無盡沼澤的神態(tài)未變,只是低聲回答:“我感受到這里曾經(jīng)聚集不少人,他們的氣息還殘留著?!?
太史高雙眸一瞇,細長的眸中,閃爍著冷芒?!坝腥讼纫徊竭M了無盡沼澤?”
“恐怕如此?!焙谀军c了點頭。
見他確定,太史高猛地收起折扇,眉宇間有些陰沉:“難道是消息走漏,那些人也是為了它而來?”
關(guān)于這一點,黑木卻不確定的搖了搖頭:“除非見到他們,抓下拷問,才能知道?!?
“那就進去。”太史高聲音冷厲的道。
“不忙?!焙谀咀柚沽颂犯叩臎Q定。
這讓太史高不滿的皺眉,卻并未露出生氣的模樣,只是問道:“長老這是打算如何?”
黑木看了看天色,又看了看無盡沼澤上的毒瘴氣。對太史高道:“看來,天要下雨了。下了雨,這里的毒瘴會變濃,我們帶來的避毒丹恐怕無法全部抵消毒瘴的侵蝕。等雨停了,我們再進去。”
與性命攸關(guān)的事,太史高并沒有堅持之前的意見。
他點了點頭,算是同意了黑木的決定。
萬獸宗的人,在無盡沼澤的邊緣暫時休息下了。沒多久,無盡沼澤上空就下起了雨,瓢潑大雨傾瀉而下,使得無盡沼澤上空漂浮的綠色毒瘴更濃。
黑木依舊坐在玄狼身上,凝著落雨的天空,心中想著,‘若是前面進去的人,就此被毒瘴給毒死了,都是省去了許多麻煩?!?
在他身后,太史高早已經(jīng)命人搭起了帳篷,鋪上軟墊,擺上瓜果點心。
獨角黑豹趴在門口閉門養(yǎng)神,兩個被挑選出來的女弟子,走進了太史高的帳篷。不一會,從帳篷中就傳出了調(diào)笑的聲音。
聲音傳到黑木耳中,他卻見怪不怪,沒有一點反應(yīng)。
大雨為止,慕輕歌在下雨時,就直接回了空間休息。但煉鑄塔的人卻沒有那么幸運了。扁舟沒有棚頂,無法遮雨,他們只能拿出自己的雨衣披上,繼續(xù)冒雨前行。
大雨,讓無盡沼澤中的毒瘴越來越濃,不少煉鑄塔弟子已經(jīng)感到了不適,發(fā)出輕微咳嗽。
丁卯本就受了傷,此刻吸入過多的毒瘴,更是難受得好似身體被焚燒般痛苦。他拉扯著衣襟,對金貴道:“師父,我好難受!”
金貴此刻也不好過,但是看到徒兒的樣子,他抿唇皺眉,一只手搭在了丁卯肩上,驅(qū)動靈力替他消除體內(nèi)毒瘴。
在無盡沼澤中,靈力消耗似乎比在外面要快上許多。
沒一會,金貴就感到有些靈力不支,他對馮坤海喊道:“馮長老,在這樣走下去,還未找到混元天極焱,我們都會被這些瘴氣毒死!”
馮坤海也不好過,聽到金貴的話,心中更是不耐。但是,看到四周被瘴氣侵蝕的弟子們,馮坤海咬了咬牙,從懷中再掏出一些解毒丹,分發(fā)下去。
等眾人都吃下后,馮坤海才道:“解毒丹數(shù)量有限,所以大家能夠靠自身抵御毒瘴的,盡量自己抵御,實在承受不住了,再向我拿丹藥?!?
這一番話,讓煉鑄塔的弟子們神色都變得凝重起來,不敢再小心大意。
好在,大雨終于停下。
那些因為雨水而變濃的毒瘴也在慢慢變淡。
馮坤海松了口氣,看到四周疲憊、狼狽的弟子們,他道:“大家原地休息。”
煉鑄塔的弟子們,都坐在扁舟上,抓緊時間休息。因為扁舟的面積不大,他們都盡量的蜷縮著自己身體,看上去十分可憐。
馮坤海并未休息,而是拿出那特殊的羅盤繼續(xù)演算接下來的路線。
丁卯與金貴坐在一塊,他偷瞄了馮坤海一眼,口中不服氣的道:“院長怎么想的,明明在這里的長老中師父您資格最老,卻偏偏讓姓馮的帶隊?!?
這句話,正好說中了金貴心中不服的地方。
他眸光陰沉的看了馮坤海一眼,對徒弟道:“不過就是拍馬溜須之輩,真以為自己有幾分本事?!?
丁卯連忙附和:“師父說得對!那樣的小人哪里能跟師父您比?!?
煉鑄塔的人,在原地休息了半個多時辰,馮坤海才下令繼續(xù)出發(fā)。在無盡沼澤上,除了沼澤,別無他物。
沒有陸地給人休息,亦沒有食物,凈水。
累了,只能在扁舟上休息,餓了、渴了便食用各自帶來的食物和水。
資源有限,也就使得他們的時間也變得有限起來。
一旦走錯了路,又或是因為什么延誤了時間,就有可能導(dǎo)致性命之憂。
馮坤海在前面指揮方向,不時調(diào)整偏離的路線。眸光偶爾從金貴身上掠過,心底都會升起一絲煩躁。
他的弟子湊近前來,感受到師父的心情不佳,也埋怨了一句:“院長也是的,明知道那金長老與師父不和,脾氣又怪,時好時壞的,為什么這次任務(wù)還讓他一起來?!?
“閉嘴。長老也是你能編排的么?”馮坤海的視線,從金貴身上移到他身上,嚴厲的道。
他那弟子一驚,忙認錯道:“弟子知錯了,師父勿怪?!?
見他態(tài)度誠懇,馮坤海才道:“有些話,只能心里明白,不能說出來。否則,落入別人耳中,就會成為別人對付你的利器,明白了么?”
“弟子知曉了,多謝師父教導(dǎo)?!彼堑茏用χt虛的道。
馮坤海點了點頭,眼神看向了前方。
煉鑄塔的十多條扁舟漸漸深入無盡沼澤,那方向居然和慕輕歌走的方向格外一致。哪怕偶爾有些偏差,但大方向都是一樣的。
這樣下去,要不了多久,他們就能撞上。
大雨停歇,毒瘴散去許多。
黑木等到太史高神清氣爽的從帳篷里出來后,才道:“可以出發(fā)了?!?
終于可以進入無盡沼澤,太史高眉眼上染了一層興奮。
他坐在獨角黑豹背上,看著一片黑色的無盡沼澤,眸底隱隱有著亟不可待。
帳篷中,萬獸宗的兩名女弟子面帶紅潮,整理好衣服走出來后,上百人各自坐著自己的靈獸,站在了黑木和太史高身后。
黑木輕拍了一下玄狼的頭,玄狼仰天長嘯一聲,腳下一蹬,直接跳入了無盡沼澤之中。它的速度很快,落地卻很輕。而且落地時踩住的都是沼澤中稍硬不易下陷的地方。
或許,也只有靈獸才能感受到這片沼澤里,哪些地方能踩,哪些地方不能踩。
前方,有著黑木的玄狼帶路,上百名萬獸宗弟子紛紛踏著玄狼的腳印而進入了無盡沼澤之中。
萬獸宗的人,最終也進入了沼澤中,朝著沼澤深處靠近。
然,他們的方向,居然是慕輕歌與煉鑄塔所走的方向……
------題外話------
哎喲,煉鑄塔的小婊砸們來了~,萬獸宗的也來了,無盡沼澤好熱鬧哇!
感謝innie0110、139**6931、沐瀾寶寶的五分評價,天璇瀾、innie0110、qq8c4c1fdcf83c79、yangmuxin、沐瀾寶寶、伴山云伴山雨、siemyhe、1點鐘方向的月票支持,qq7108253c7d960c的鉆石鼓勵,纖*雪*依的打賞,多謝支持,么么噠!寶寶會繼續(xù)加油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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