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沒有名字?!鄙n玄的聲音在身后響起,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試探,“姑娘對蒼梧二字如此執(zhí)著,莫非是有什么淵源?”
洛璃收回手,指尖冰涼。
她站起身,轉(zhuǎn)身看向蒼玄,眸中已恢復(fù)平靜,只余一片深不見底的堅(jiān)定:“家主,若信得過晚輩,便叫他蒼梧吧?!?
蒼玄一怔。
“梧桐引鳳,亦能棲龍?!甭辶鴵u籃里的嬰兒,聲音輕得像一陣風(fēng),“此名,當(dāng)配他未來的路?!?
蒼玄看著她眼底的光芒,沉默良久,緩緩點(diǎn)頭:“好,便依姑娘所,此子便叫做蒼梧?!?
當(dāng)然不是他隨便,蒼梧這個名字本就有長老提出來過,他的妻子也很滿意。
話音剛落,搖籃里的嬰兒忽然咯咯笑起來,小手揮舞著,像是在回應(yīng)這個名字。
洛璃的心,在那一刻徹底安定下來。
蒼玄看著洛璃,突然開口,“我看姑娘身手不凡,不知可有去處?”
洛璃搖了搖頭,“沒有?!?
蒼玄發(fā)出邀請,“那姑娘不如留在蒼家,如今大陸上的城池不多,大都是一片混沌,各處爭執(zhí)四起,青山城算是唯一一片祥和的地方了。姑娘留在青山城,也算是一個住處?!?
洛璃抿了抿唇,“不必了,等他長大,我會再回來?!?
她要等蒼梧建立大荒靈武古族后,開交給她一件東西。
蒼梧多年后見到她,表現(xiàn)并不奇怪,她不想破壞任何有關(guān)于未來的事。
盡管她對自己突然來到這個時代有些奇怪,但冥冥之中她清楚,她很快就會回去的。
很快……
洛璃離開蒼府時,暮色已經(jīng)漫過青金色的城墻。
城西的石板路泛著潮濕的水光,剛下過一場雨,空氣中彌漫著土地的寒氣。
她循著守衛(wèi)的提醒往西城門走,越靠近傳聞中邪修出沒的地方,天地靈氣便越發(fā)滯澀。
街角的燈籠忽明忽暗,洛璃握緊玄月,劍身在暮色里泛著冷光。
她能感受到,暗處的陰影里,有一雙眼睛在窺探,帶著貪婪和血腥。
“呲啦!”
巷口的靈藤突然炸開,墨綠色的汁液濺在石墻上,發(fā)出腐蝕的聲響。
一道黑影掠過屋檐,帶起的風(fēng)里帶著魔種的氣息。
洛璃微微瞇眸,冷冷勾唇,“果然?!?
感受著襲來的魔氣,洛璃側(cè)身避開,玄月反手出鞘。
劍氣割裂空氣,將那道黑影逼得顯了形。
那是個披著黑袍的男人,兜帽下露出半張腐爛的臉,
眼眶里跳動著幽綠的火焰,手里攥著根白骨法杖,杖頭鑲嵌的血色晶石正緩緩流淌著粘稠的光,“好純凈的靈髓……比那些毛頭小子的滋味好多了?!?
邪修的聲音像是生銹的鐵片在摩擦,他舔了舔嘴角,“看你的靈力波動,是哪個大家族的小姐?正好,用你的神魂煉魂丹,定能助我突破瓶頸?!?
“你殘害那些弟子,就是為了煉這個?”
“不然呢?”邪修怪笑一聲,白骨法杖猛地頓地,地面裂開蛛網(wǎng)般的黑紋,數(shù)只骨爪破土而出,抓向洛璃的腳踝,“這世道,弱肉強(qiáng)食罷了。等我成了大陸頂尖的靈師,誰還敢說我邪?”
玄月劍嗡鳴作響,混沌之力順著劍刃流淌,金色的光焰瞬間將骨爪燒成飛灰。
洛璃身影一閃,已至邪修面前,劍尖直指他心口的血色晶石:“用無辜者的性命鋪就的路,也配叫頂尖?”
邪修顯然沒料到洛璃如此強(qiáng)悍,倉促間催動法杖格擋,血色晶石與玄月劍相撞,發(fā)出刺耳的尖嘯。
他被震得后退數(shù)步,黑袍下的身體竟開始滲出血液,“你、你是什么來頭?”
洛璃沒回答,只步步緊逼。
她能感覺到,邪修體內(nèi)的靈力駁雜不堪,混雜著魔獸的兇煞,人類的殘魂,甚至還有魔氣。
那魔氣比閻野的魔神本源稚嫩得多,卻帶著同源的毀滅氣息,像是一顆尚未發(fā)芽的毒種。
“你身上有魔氣?!甭辶У穆曇衾涞孟癖?,“是誰教你這種功法的?”
邪修臉色驟變,像是被戳中了痛處,眼神瞬間變得瘋狂:“魔氣?那是力量!是能讓我變強(qiáng)的力量!你這種活在溫室里的蠢貨懂什么!”
他突然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噴在白骨法杖上,血色晶石驟然膨脹,化作一張巨口,要將洛璃整個人吞噬。
“混沌,縛!”
洛璃指尖結(jié)印,混沌之力在她身前凝成金色的鎖鏈,鎖鏈上纏繞著天道法則的紋路,如捆仙索般將那血口死死勒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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