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意味深長看我一眼?！八自捳f，舍不得孩子，套不著狼。我看吶，舍不得媳婦，也逮不著流氓?！?

滿室壓抑的笑聲里，關(guān)望星臉色越發(fā)鐵青。

這到底是同意還是不同意?。课宜妓髌?，正欲開口繼續(xù)爭取一下，會議桌下突然伸來一只大手，按下我的發(fā)。

齊朝暮在桌面下用食指敲敲我膝蓋，低聲提醒我：“讓老關(guān)自己先想想。甭急著跟他頂牛，他也是怕咱們折在海上。\"

關(guān)望星的警徽在他胸口泛著溫潤的光，如同這人總愛藏在冷硬外殼下的柔軟。

“成，”關(guān)望星終于松口，“我同意你們倆去。但這次行動至關(guān)重要，必須雙重保險——時隊長以原身份參會，吸引對方注意即可；至于最終執(zhí)行任務的臥底人員，我會另行安排。你們倆無論是誰，都不得參與警方行動。萬不得已，你們就負責外圍聯(lián)絡，盯梢，遞信?！?

齊朝暮用指肚夾著紅筆，往桌上響亮一拍：“關(guān)領(lǐng)導，某人帶個定位器就敢孤身去闖龍?zhí)痘⒀?，這讓我怎么放心？徒弟飛得再高，我這當師傅的，總得栓根風箏線在后面不是？”

“我說了，時隊長以原身份參會。那么，齊領(lǐng)導就——”

“貼身顧問。我做時隊長的貼身顧問吧，正好也能做他的貼身保鏢?！饼R朝暮看似一句偶然提議，實則早已蓄謀已久。

“齊領(lǐng)導，當什么貼身保鏢就算了。您不久前還因公負傷，我奉勸您還是先護好您自己吧?！标P(guān)望星淡淡道。

“知道了?！饼R朝暮手里的白瓷壺蓋“當啷”一聲扣在杯口：“勞駕，再給咱們弄套像樣的衣服吧？至少要手縫的?！?

“這些后續(xù)再溝通。目前執(zhí)行任務的臥底人選初步確定為3-5人，你們西海市局要負責具體工作......”關(guān)望星最后時刻終于使出了‘打太極’絕招，“當然，今天只是初步討論，以上全是我個人意見。至于我們警方臥底的具體人選，以及是否同意你們以原身份前往拍賣會，還要經(jīng)過上面集體研討，多方面考慮。你們要做好心理準備?！?

關(guān)望星不咸不淡地看我一眼：“尤其是——拒絕邀請的預案。”

“是，是?！饼R朝暮替我們倆一起回答了。

我抬頭，正好與關(guān)望星的視線隔空相撞。

他故意垂眸看看話筒，又看看我。我立刻明白他的意思，也趕緊表態(tài)，說一些大家都愛聽的。場面話。

齊朝暮等我說完，才笑吟吟道：

“關(guān)領(lǐng)導，您也到西海實地考察半月了，對西海的各方面情況也算是‘知根知底’了。這件事，誰能勝任，該派誰去，您心里當然有桿秤?！?

“那個男人在講話中剛剛說過——‘沒有調(diào)查，就沒有發(fā)權(quán)，更沒有決策權(quán)’。所以，您立足實踐做出的決定，理應舉足輕重吧？”齊朝暮笑道，“放心，我們都聽您的，等著您的消息?！?

齊朝暮的意思也很明確。

如果關(guān)望星不能兌現(xiàn)今日的人員安排，齊朝暮自己也會努力爭取，絕不會善罷甘休的。

主會場和分會場鴉雀無聲，空氣仿佛凝固了幾秒鐘，才開始慢慢流動。

凝固的氣氛里，我嘆口氣。

這或許就是他們那種人。一句話可以成事，一句話可以斷事，一句話可以反復解讀，解讀出一千八百個心眼子。

“你們記住，這是最后一次機會。保持聯(lián)絡，注意安全?！标P(guān)望星最終也沒有正面作答。秉承著多必失的理念，他宣布散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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