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維森正蹲著捅下面喪尸呢,被這一撲差點栽歪下去。
“你有病啊——”
好不容易轉(zhuǎn)過身,沖著宋斐就是一聲吼。生死攸關(guān),誰都要怒。
宋斐對上馬同學(xué)怒目圓睜的臉,又是一個大力擁抱:“救命恩人,請受我一吻!”說完就要往腦門上上嘴。
馬維森立刻手腳并用把人推開,并且一針見血刺破此種行為的本質(zhì):“你是報恩還是報仇啊——”
小伙伴們看半天才弄明白,原來剛才喪尸那一嘴咬住宋斐手腕不假,但宋斐手腕上還帶著馬維森早前送的護腕呢。這一口雖然疼,卻并沒真正破皮傷肉,對于宋斐,根本就是死里逃生。
戚簡直不知道該怎么吐槽,索性也不吐了,把人抓回來剛想直接掰扯之前的沖動和冒失,大巴車忽然猛烈一晃。
所有小伙伴都跟著腳下不穩(wěn),何之問更是沒站住,直接坐到了車頂上。
“它們在推車?!蓖踺p遠聲音不大,但前所未有的嚴(yán)峻。
眾戰(zhàn)友聞望去,只見原本圍在大巴車四周的喪尸都集中到了一側(cè),正齊心合力推車身,眼看大巴就要側(cè)翻!
無需號令,十六個戰(zhàn)友默契地聚到被推的這一側(cè),手挽手肩并肩,防洪堤似的,用自身重量抵制下面推力!
但眼見著喪尸越來越多,傾覆只是遲早的事!
更要命的是田徑場里的喪尸終于想起了自己還使命,正蹣跚著從各口奔出來……
“天要亡我們啊——”馬維森實在想不出還有什么招能破眼前的死局。
“閉嘴!”鄺野的《負(fù)能量馬の相處守則》里早就剔除了“客氣”二字。
“得想辦法回車上?!彪m然每個細胞都叫囂著要對宋斐之前的冒失沖動進行嚴(yán)厲鞭撻,但戚還是看得明局勢,分得清主次。
馬維森:“說得容易,怎么回,飛嗎?!”
戚:“……”比宋斐更讓人想抽的家伙出現(xiàn)了。
大巴車身又一個晃,比上次幅度還要大!
宋斐急中生智:“有了,找個人引開他們!”
馬維森:“我們都在車頂上怎么引,難道要人下去跟尸群賽跑嗎?。。 ?
林娣蕾:“宋斐,我不是向著誰說話,但我也覺得這里和學(xué)校情況不一樣,我們誰也預(yù)料不到什么時候在哪里會冒出喪尸,人工溜喪尸太危險了……”
宋斐:“不是,你聽我說完,我剛才跑過來的時候看見那邊有一輛插著鑰匙的摩托車,像是剛倒的,還沒熄火呢……”
林娣蕾:“wilson,我們相信你!”
馬維森:“……什么就相信我啊我都信不過我自己好嗎!??!”
宋斐:“除了你這事兒沒別人能干,天降大任,命中注定!”
馬維森:“命你媽蛋,唯物主義戰(zhàn)士我就信科學(xué)!”
喬司奇:“宋斐——”
宋斐:“正忙著呢你又干嘛!”
喬司奇:“別跟他廢話,想讓他干什么就直接讓他干,你要好說好商量他肯定說不行!”
宋斐:“這都是什么鬼習(xí)慣!”
喬司奇:“你沒遇見過那種越勸越哭越不搭理越自己就啥事兒都沒有了的人嗎,這貨就屬于那種,說白了倆字兒,欠虐!”
馬維森:“喬、司、奇!”
宋斐:“干也得干不干也得干,馬維森,你他媽趕緊給我下去?。?!”
馬維森:“……靠!”
咚——
咒罵的尾音還在喧囂的塵土里沒散,馬維森已經(jīng)從沒被喪尸推的那一側(cè)猛然跳下,頭也不回朝著摩托車狂奔而去!
這回可真是黑摩的了,輪子比馬維森的重機車細小了好幾圈,座位倒寬敞的兩個成人隨便塞。
這廂馬維森剛扶起摩托,那廂聞訊而來的喪尸就成包圍之勢。
眼看包圍圈就要合攏,馬維森一擰油門,連人帶車飛馳而起,竟精準(zhǔn)穿越唯一空隙,怎一個帥字了得!
卷起的塵土里,徒留眾喪尸懵逼。
上了摩托的馬維森就像穿了盔甲的鋼鐵俠,先是繞著大巴車狠狠秀了幾圈車技,趁所有喪尸都被他吸引之際,調(diào)轉(zhuǎn)車頭,揚長而去。
喪尸哪能忍,立刻快步跟上。
沒用宋斐部署,馬維森就默契地知道該去哪里——他的摩托車方向堅定,徑直朝吉普車和轎車??康哪沁吋柴Y!
眨眼功夫他已來到戰(zhàn)車處,但完全沒有停留,繼續(xù)往前!
獵物沒停,喪尸自然也沒停,吉普車也好轎車也好,在它們眼里都是無物,很自然掠過,繼續(xù)追逐摩托。
大巴車下還剩下零星喪尸,但體育場里仍源源不斷有喪尸出來。
機不可失,戚果斷下令:“跳——”
不用多余的話,所有人都知道該往喪尸沒聚堆的大巴車底下跳,故而有的跳車頭,有的跳車尾,還有的追隨馬維森的路,從另一側(cè)跳。
但無論落在哪里,都殊途同歸——回戰(zhàn)車!
三百米的距離要是狂奔,也就片刻的事兒,尤其在馬維森已經(jīng)帶走大部分喪尸的情況下,十五個戰(zhàn)友順利回到車上。
這時候就無所謂司機要不要命了,大家都本能地回歸原位,最大限度避免可能出現(xiàn)的影響效率的混亂!
上了車的喬司奇二話不說,一腳油門就去追馬維森。
宋斐這邊麻煩點,得一起幫著周一律扒拉窗外喪尸,耽擱了兩分鐘,才開起來。
馬維森不愧是外院小霸王,那哪是開摩托溜喪尸啊,那是開摩托懟喪尸,后面跟著的就不說了,前面再遇見的,遇一個撞飛一個,遇兩個上天一雙,簡直就像掄著兩把板斧的李逵,也偏巧那摩托車也是黑的,名副其實黑旋風(fēng)。
到后面連迎面的喪尸都躲著他了,寧可先閃開,再跟著伙伴們一起跑,追也追得安心。
“你騎慢點——”喬司奇死也追不上,怒了,放下車窗一頓吼。
馬維森正才從嗨點里回過神,連忙操縱車頭,從直線變成繞大??!
喪尸不明所以,也被帶著一起繞。沒一會兒,馬維森的摩托車就徹底繞回來,而此時,再沒有什么能夠阻隔johns和wilson。
一個緊急剎車。
一個腳下摩托。
何之問非常有眼力見地打開副駕駛門,把屬于自己的戰(zhàn)友重新拉回大腿。
跟著喬司奇突出包圍圈,徜徉在僻靜小路之后,轎車?yán)锇嘶锇椴砰L舒口氣。
宋斐拿著對講機問:“我們現(xiàn)在去哪?”
喬司奇的回復(fù)是:“咱家?!?
兩個字,聽得所有小伙伴心里都驀地一暖。
戚也挺感動,但眼下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所以他在宋斐通完話后,很自然把對講機取過來,遞給后排隨便誰,然后扶正腿上的bf,眼觀鼻鼻觀心:“喬司奇做事不過腦子,你就跟著他一起不管不顧往里面跑嗎?”
戚的態(tài)度不能算差,但肯定也跟溫柔搭不上邊,貌似和緩,卻透著嚴(yán)厲,是那種宋斐非常熟悉的懟人前奏,只是披上了一層“我沒有生氣我很理智我在好好和你說話”的虛偽面紗。
宋斐就有點不爽,更重要的是他覺得這事兒自己占理?。骸绑w育場大喇叭都播上新聞了,誰能想到里面全軍覆沒,正常人都會認(rèn)為里面是安全區(qū)吧?外面還站著警察,肯定會當(dāng)成正在守衛(wèi)??!”
“你仔細聽廣播了嗎,仔細聽國際消息了嗎?病毒在28個國家爆發(fā),你動動腦子,我們找到收音機的時候新聞里病毒就已經(jīng)蔓延到32個國家了!那不是新聞,只是定時定點循環(huán)放的錄音!”
“……”
宋斐被懟得面子上有點掛不住,畢竟一車都是小伙伴,不比私底下就兩個人。不,就算現(xiàn)在只有兩個人,被這么劈頭蓋臉嘲,他也郁悶啊!
28,32,鬼能聽出來區(qū)別?。。?!
宋斐求證似的看后排伙伴,五伙伴雖然同情,但莫名就有點打怵不怒自威怒起來更霸氣的戚,紛紛別開眼,假裝自己只是無關(guān)路人。
但在無人看見的陰暗角落,一只手悄悄按下了對講機的喊話鍵。
紅色吉普車?yán)?,放在擋風(fēng)玻璃前的對講機忽然傳來電流音。
喬司奇以為伙伴有話要說,剛想去拿,就聽見里面?zhèn)鱽砥莩料聛淼穆曇簟?
“你什么時候才能不沖動?”
喬司奇愣了愣,繼續(xù)握住方向盤,開自己的車,只是把耳朵豎起來了。
“為什么我做對事情的時候你從來不說話,一做錯你就挑刺,而且我也沒做錯,誰會跟你個神經(jīng)病似的記住國際新聞里的感染國家數(shù)量啊!”
吉普隊小伙伴面面相覷,精神一振,都在彼此眼中讀出了相同的興奮——喲呵,吵架了嘿!
“沒人非讓你記住國家數(shù)量,我只是希望你以后在做任何事情的時候都要過腦子,這話我說了八百遍了!”
“我也跟你說過八千遍了,我這人就這樣,改不了了,你受得了就受,受不了就……唔——”
“呸!一不合就上嘴是什么套路!”
“你敢再說那兩個字試試?”
“……我他媽快讓你搞崩潰了。你要是不喜歡我,那就行行好,別撩了行嗎!”
“我如果不喜歡你,干嘛死纏爛打也要跟你在一起?”
“但你從來沒說過喜歡我啊,就知道數(shù)落我,訓(xùn)我,批評……”
“我喜歡你。”
“操,我的意思是……”
“我愛你。”
“你聽我把話說完……”
“我沒你不行,你別不要我?!?
“……”
對講就此結(jié)束。
那只陰暗的小手因為受到了一萬點傷害,無法繼續(xù)按鍵。
吉普車?yán)镆黄f雀無聲。
情話三連擊,喪心病狂,毀天滅地。
忽然一只纖纖玉手從后排伸過來,抓住對講機。
下一秒,整個寶馬車?yán)锒悸犚娏诵〉乩渍嬲\的呼叫——
“摟沒?親沒?和好沒?宋斐,你要實在過不去心里的坎就別逼自己了,三觀不合不能戀愛,放著我來!”
轎車八戰(zhàn)友:“……”
吉普六戰(zhàn)友:“……”
后備箱羅庚疲憊地遙望蒼茫天地,愛一個人,好難。
明明想圍觀熱鬧,結(jié)果冷冷的狗糧在臉上胡亂的拍,武生班小伙伴們生無可戀,決定暫時屏蔽掉外界一切信號,包括黃賭毒。
但難得有機會敞開心扉訴衷腸的倆不要臉班干部毫無所覺,膩味著,倚靠著,耳鬢廝磨。
從前的戚根本不可能說那些話,他認(rèn)為喜歡也好,不喜歡也好,都是體現(xiàn)在行為上的,說一千句做不到一句,說那些花里胡哨的干嘛。
但在復(fù)合之后的相處中,他慢慢有點開竅了,直到剛剛,徹底悟透——距離再近的兩個人,心也隔著層層皮肉呢,有些話不能藏著,有些心情不能沉默,藏著了,沉默了,最開始對方還能相信這些東西在,可藏久了,對方就沒底了。
他之所以能夠在相處中比宋斐踏實那么多,是因為宋斐從不吝于表達,從不說模棱兩可的話。現(xiàn)在回頭看,分手前的那段相處時光里,宋斐就已經(jīng)變了,不再把喜怒哀樂掛在臉上,有時候好像想說什么,但轉(zhuǎn)瞬就笑笑,說沒事。
宋斐說沒事,他就真的以為沒事,直到某天吵架,這人提了分手。
幸而,現(xiàn)在那個直來直去的宋斐又回來了。
還是非常磨人,但他被磨得很酸爽,并目測有迷戀上這種酸爽的可怕趨勢。
總結(jié)經(jīng)驗吸取教訓(xùn)絕不重蹈覆轍,是戚的優(yōu)良傳統(tǒng)。所以趁著這會兒氣氛好,他在輕微的顛簸里,咬著宋斐的耳朵,認(rèn)真保證:“你要是喜歡聽,以后我天天說?!?
“也不用天天說啦……”宋斐有點不自在地揉了下發(fā)癢的耳朵,“但隔三差五你得來一回吧,光扇巴掌不給甜棗,那我多可憐……”
“嗯,少扇巴掌多給棗,”戚彎了嘴角,“那你也一樣,有話就直說,別藏在心里,我這人遲鈍……”
宋斐:“那我真說了?”
戚:“嗯?”
宋斐:“上學(xué)期有個追你的學(xué)妹,后來放棄了,還到處散播你是gay的事還記得吧?”
戚:“終生難忘,怎么了?”
宋斐:“呃,我?guī)湍阆蛩龉竦摹?
戚:“……”
宋斐:“……”
戚:“等會兒到了喬司奇家,找個沒人的房間,你過來,我保證不打你臉?!?
宋斐:“……這種打到一折的保證誰會過去?。。。 ?
作者有話要說:寫得太投入,回過神才發(fā)現(xiàn)居然又粗長了,好驚恐,不,這不是我,我一定被惡靈附身了……ta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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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么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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