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記,也該是今日扯去那層隔閡的紗、彼此心意昭然之后。
可偏偏,小紈就是在這般時候,猝不及防來了癸水,看著還如此難受。
第393章就這個虐大哥爽
云硯洲胸腔微微起伏,素來沉穩(wěn)的思緒此刻飛速運轉,將腦海中零碎的、關于女子癸水的認知盡數(shù)翻找出來。
女子癸水來潮,需先換上干凈褻褲,用月事絹帛墊好。畏寒需暖腹,腹痛時喝紅糖姜茶能稍作緩解。不可沾涼,需得靜養(yǎng)。
可這最緊要的第一步,縱然他是她的兄長,縱然他們在片刻之前還親近到那般地步,也需顧及女兒家的羞赧,無法親力親為。
這些事,本該由她的貼身婢女來伺候。他甚至也根本不知她的褻褲、絹帛收在何處,唯有日日貼身照料她的穗禾才一清二楚。
……都是他的錯。
鋪天蓋地的悔意驟然翻涌上來,幾乎要將云硯洲淹沒。
他方才還信誓旦旦對他的妹妹說,他會親自照顧她,會比下人照顧得更好。
可此刻,現(xiàn)實卻狠狠扇了他一記耳光,所有的篤定盡數(shù)崩塌,讓他看到了他先前的承諾是多么可笑又荒唐。
他不該將她的婢女支走的。
更遑論他方才還說,想要將穗禾送走幾日。
是他太自以為是。
今日他受了太多刺激。
先是親眼目睹他的妹妹與另一個男人何等心意相通的親密,回府后又被母親告知她或許要搬出侯府。
緊接著,他的弟弟又告訴他,她竟已與他另一個弟弟有了肌膚之親、纏綿情事。到最后,他們甚至與他一墻之隔,在墻外相擁親吻。
一幕一幕,都剜著他的心。
這些事層層疊加,一次次將他推向失控的邊緣,讓他幾乎喪失理智,滿心只剩一個執(zhí)念,想讓她的身邊,只能有他一個人。
連她的婢女他都不想留,他想親自照顧她、陪伴她。哪怕是短暫的一夜或幾日。
此刻理智回籠,他才驚覺,自己無論是作為兄長,還是作為愛她的男人,今晚的所作所為都既失職又卑劣,竟因一己執(zhí)念,將她置于這般窘迫無助的境地。
目光落在云綺臉上,見她額角沁出細密的冷汗,濡濕了鬢邊的碎發(fā),連唇色都褪得近乎透明,云硯洲心如刀絞。
他垂下眼睫,指腹替她拭去一絲薄汗,聲音低啞得不成調:“……對不起。都是哥哥不好,我這就去叫穗禾回來陪你?!?
少女只勉力從喉間擠出一絲細弱的回應,氣若游絲,顯然已被痛楚攫住心神,無暇顧及其他。
這微弱的聲響落在云硯洲耳中,更添刺痛與焦灼,他的指節(jié)攥得愈發(fā)緊,骨節(jié)都隱隱泛白。
云硯洲走出房門,站在院內喚道:“慶豐?!?
慶豐本就守在竹影軒的偏房里,以備主子不時之需,但不敢多看也不敢多聽。
此刻聽見院內主子的呼喚,頓時精神一震,連忙躬身走出偏房:“大少爺,有什么吩咐?”
云硯洲對著夜色沉沉吐出一句:“……去叫穗禾立刻回竹影軒來?!?
???
慶豐一時有些怔愣,摸不著頭腦。
大少爺不是今晚特意將穗禾叫走了嗎?還吩咐讓她住進府上最好的下人房,那屋子連夫人身邊的周嬤嬤都未曾有資格住過。
但他不敢多問,連忙應聲:“是,奴才這就去!”
慶豐匆匆離去,院內復又歸于寂靜,唯有月色如水,靜靜淌在地面。云硯洲轉過身,抬手覆在冰涼的房門上,卻又驟然停住。
他……此刻竟不知自己該不該推開這道門。
他已然清晰地窺見了自己的卑劣,卻又無法不怕。怕她此刻正忍受著不適,怕穗禾趕來之前,她有什么需要無人照料。
無論如何,他此刻都該進去抱著她、陪著她才是。
云硯洲呼吸愈發(fā)沉滯,指尖剛觸到門扉,屋內卻忽然傳來少女朝門外喊來的聲音——開口就是四連擊,字字句句都如針狠狠扎進他心底:“大哥是最壞的哥哥,我最討厭大哥了,我不要大哥進來陪我,大哥離我遠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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