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王冷笑一聲,說道:
“太師怕是不知道,皇兄從小到大,是怎么對我的吧?”
“哦?愿聞其詳?!?
平太師饒有興致地說道。
瑞王便將自己從小到大,如何被皇帝“管教”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訴了平太師。
“……總之,在皇兄眼里,我永遠都是一個長不大的孩子,永遠都比不上他?!?
瑞王說完,長嘆了一口氣。
平太師聽完,沉默了片刻,然后說道:
“殿下所,老臣深有感觸。只是,這兄弟之間,兄長管教弟弟,也是理所應當。皇下對殿下嚴厲,也是希望殿下能夠成才?!?
“成才?”
瑞王自嘲地笑了笑,說道:
“我這樣的人,還能成什么才?”
“殿下切莫妄自菲薄?!?
平太師正色道:
“殿下天資聰穎,只是缺少一個機會罷了。”
“機會?”
瑞王眼中閃過一絲疑惑。
“沒錯,一個證明自己的機會?!?
平太師說道:
“如今幾位宗室親王,都已在朝中擔任要職,就你沒有。這,或許就是一個機會?!?
“太師的意思是……”
瑞王似乎明白了什么。
“殿下與皇下,同為先帝嫡子,血脈相連?;氏聦Φ钕?,自然是信任有加。只是……”
平太師欲又止。
“只是什么?”
瑞王追問道。
“只是,這君臣之間,除了信任,還需要有距離?!?
平太師緩緩說道:
“殿下與皇下,太過親近,反而容易讓皇下感到不安?!?
“君王榻側(cè),豈容酣睡?”平太師意味深長地補充道,似有所指。瑞王獨自站在殿外,袖中的手不自覺地握緊,又緩緩松開。
他抬眼望向長樂殿,目光幽深,似要穿透那層層宮墻。
平太師的話,像一根刺,扎在他的心頭,隱隱作痛。
“除了圣上,你才是最適合坐龍椅的人……”
這句話,不斷地在他腦海中回旋,像一個揮之不去的夢魘。
資格?他自嘲地笑了。
他有什么資格?
他不過是先帝的另一個兒子,與當今圣上,有著同樣的血脈。
可這又能怎樣?
“歷來皇室兄弟,為了那個位置,什么事做不出?骨肉相殘,那是家常便飯。最親的人,往往也是最提防的人!”
太師的話,雖然難聽,卻也是不爭的事實。
在這皇宮里,親情算什么?
他微微瞇起眼睛,眼底閃過一絲迷茫。
“殿下不必多慮?!?
平太師的聲音再次響起,打斷了他的思緒。
他轉(zhuǎn)過頭,看向這位老謀深算的太師。
“幸好殿下您,和圣上不同……”
太師的話說到一半,突然停了下來,意識到自己失,連忙補救:“老臣一時口誤,請殿下恕罪?!?
話雖未盡,但瑞王心里跟明鏡似的。
他苦笑著,這正是他一直以來,最不愿面對的現(xiàn)實。
皇兄才華橫溢,能文能武。而他呢?
什么都不會,什么都做不好。
或許,正是因為他的平庸,才讓皇兄對他放松了警惕。
這算是他的幸運嗎?
瑞王不知道。
如果他和皇兄一樣出色,恐怕早就……
他不敢再想下去,只覺得胸口一陣發(fā)悶。
即使他現(xiàn)在這樣,皇兄也從未真正放心過他。
沒有實權(quán),還要處處小心……
“我知道,我沒用?!比鹜醯穆曇艉艿停袷窃谧宰哉Z。
“殿下怎能如此說?”平太師立刻打斷了他,語氣中帶著一絲責備。
“天潢貴胄,豈有無用之理?”他看著瑞王,目光炯炯,“皇下有皇下的本事,殿下也有殿下的長處。妄自菲薄,可不是大丈夫所為。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