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等毒婦,當真該千刀萬剮!”
“可不是!為了爭寵,竟連自己的親骨肉都下得去手,簡直豬狗不如!”
紫蓮聽著,心中莫名一顫?!爸皇遣辉搿?
那婦人說到此處,已是泣不成聲,如泣如訴。
她死死地攥緊了手中的絲帕,手背上青筋暴起,仿佛要將那一俞婉軟的布料生生撕裂。
“我兒……我兒他孝順,平日里最是體貼不過。那日,他侍奉我用藥,怕藥汁燙著我,便想著先替我嘗上一口,試試溫度……”
婦人猛地吸了一口氣,像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才繼續(xù)說道:
“可誰知,誰知……就這一口,僅僅只是一小口??!我兒他,他便……便七竅流血,當場就……就沒了!”
話音未落,婦人再也支撐不住,身子一軟,“哇”的一聲痛哭起來,整個人癱倒在地,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的精氣神。
“那碗藥,那碗藥分明是有人要害我!”
她猛然抬頭,用盡全身力氣,聲嘶力竭地哭喊:
“我兒……我苦命的兒??!他是替我死的,他是代我受過??!”
堂外,圍觀的百姓們,聽著這撕心裂肺的哭嚎,無不動容。
有人低聲嘆息,有人小聲議論,也有人義憤填膺,大聲咒罵著下毒之人。
各種聲音混雜在一起,嗡嗡作響,更襯得這公堂之上,一片凄涼。
婦人顫抖著伸出手,指著被衙役死死按在地上的仆從,那仆從低垂著頭,瑟瑟發(fā)抖,不敢與她對視。
“他,就是那個下毒的狗奴才!”
婦人的聲音里充滿了刻骨的恨意:
“若不是我留了個心眼,早早察覺出不對勁,把他揪了出來,嚴刑拷打,恐怕……恐怕還不知道這背后的真相!”
她咬牙切齒,一字一頓地說:
“他已經(jīng)招認了,是……是家里那個狼心狗肺的,指使他這么做的!”
知府輕咳一聲,示意衙役上前,攙扶起那婦人,讓她稍稍平復一下情緒。
良久,待婦人的哭聲漸漸低了下去,知府才緩緩開口,聲音低沉而威嚴:
“你說……是你的夫君指使人下的毒?可有證據(jù)?”
他暗自打量著堂下的婦人。
只見她雖然衣衫凌亂,發(fā)髻散亂,卻依舊難掩其周身的貴氣,一看便知是出自大戶人家。
“大人有所不知,我家老爺在外頭養(yǎng)了個狐媚子……”
知府不動聲色:
“這……為情婦殺妻,背后是不是藏著別的原因?還請夫人如實道來?!?
男子在外拈花惹草,包養(yǎng)外室,雖然為人所不齒,但在這世道,卻也算不得什么稀罕事。
可為了一個外室,便要對自己的結發(fā)妻子痛下殺手……
這其中,恐怕還有什么不為人知的隱情。
“大人,您是不知道,那狐媚子可不是一般人!”
婦人哭得雙眼紅腫,原本精致的妝容早已哭花,顯得狼狽不堪,卻難掩眼底的恨意。
她咬牙切齒,聲音嘶啞,像是從喉嚨深處擠出來的一般:
“她……她不是別人,正是當今大理寺卿,霍大人的親生母親!”
轟――
此一出,猶如平地一聲驚雷,震得整個公堂都嗡嗡作響。
所有人都驚呆了,面面相覷,鴉雀無聲。
“這……”
紫蓮更是嚇得臉色煞白,雙腿一軟,差點跌倒在地。
她下意識地捂住了嘴,瞪大了眼睛,滿臉的難以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