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喧囂與嘈雜,似乎都與她無關(guān)。
她滿腦子都是褚戎和他們那個家,一顆心七上八下,忐忑不安。
這幾日,她總是魂不守舍,做什么都提不起精神,整個人像是霜打的茄子,沒了生氣。
傍晚時分,日頭西斜。
紫蓮早早關(guān)了濟(jì)館的門,獨(dú)自一人回了家,步履沉重。
可當(dāng)她推開家門的那一刻,卻愣在了原地,仿佛被定身術(shù)定住了一般。
屋子里空蕩蕩的,一個人也沒有,安靜得可怕。
紫蓮的心猛地一沉,一種不祥的預(yù)感如潮水般涌上心頭,讓她幾乎喘不過氣,心里發(fā)慌。
她快步走進(jìn)正房,環(huán)顧四周,目光急切地搜尋著。
房間收拾得干干凈凈,整整齊齊,卻也空得嚇人,像是一個被遺棄的角落,了無生機(jī)。
難道……家里進(jìn)賊了?遭賊了?
這個念頭剛一閃過,就被她自己否定了,覺得不太可能。
她隱約猜到了什么,心跳加速,三步并作兩步走到衣櫥前,一把拉開。
內(nèi)里一片虛無,什么也沒有,像是一個無底洞,吞噬了一切。
紫蓮又接連打開了其他的柜子,結(jié)果都一樣,空無一物。
她失魂落魄地回到自己的房間,腳步虛浮。
一眼就看到了桌上那封信,孤零零地躺在那里,像是在等待著她的開啟。
信封上,是褚戎熟悉的字跡,筆走龍蛇,每一個筆畫都像針一樣刺痛著她的眼睛,讓她不敢直視。
紫蓮顫抖著雙手拿起信,緩緩打開,指尖冰涼,沒有一絲溫度。
信紙上,褚戎的字跡剛勁有力,卻也透著無奈和決絕,每一個字都重重地敲擊在她的心上,讓她喘不過氣。
紫蓮的眼眶瞬間濕潤了,淚水模糊了視線,一顆心沉到了谷底,仿佛墜入了萬丈深淵。
“紫蓮,當(dāng)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我已經(jīng)帶著爹娘離開了京城,遠(yuǎn)走高飛?!?
她默念著信上的內(nèi)容,聲音哽咽,泣不成聲。
她猛地沖出門外,想要去追趕褚戎,把他追回來。
可剛跑出幾步,她的腳步卻又硬生生地停了下來,像是被釘在了原地,動彈不得。
紫蓮茫然地站在街頭,任由微風(fēng)吹干臉上的淚痕,眼神空洞而迷茫,不知該何去何從。
幾番猶豫,幾番掙扎。
她最終還是轉(zhuǎn)身回到了家中,腳步沉重,像灌了鉛一樣。
幾乎在同一時間。
城門口。
一輛馬車緩緩駛出了城門,車輪滾滾,碾碎了一地的寂靜,也碾碎了紫蓮最后的希望。
褚母坐在車?yán)铮高^車窗看著兒子褚戎趕車的背影。
他的背影寬厚,卻也透著一絲落寞和孤寂。
褚母心中五味雜陳,百感交集,像是打翻了調(diào)味瓶,酸甜苦辣咸,什么滋味都有。
“兒啊,咱們真的要走嗎?就這么走了?”
她忍不住開口問道,聲音里帶著一絲不舍和擔(dān)憂,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褚戎頭戴的帽子壓得很低,遮住了他的表情,讓人看不清他的眼神,也猜不透他的心思。
“娘,您就別再多想了,走了也好?!?
他頓了頓,繼續(xù)說道:
“強(qiáng)扭的瓜不甜,身在此處心已遠(yuǎn),何必呢?”
褚戎嘆了口氣,聲音低沉而堅(jiān)定,像是下定了決心,又像是自我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