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長雖說心里有鬼,卻不敢表現(xiàn)出來半分,只笑著承諾:“那是自然,道長要查盡管查,村里一定全力配合?!?
“有村長這句話便好,”薄承胤也跟著笑,只是笑不及眼底,“只是觀村中景象,想來這陰氣已影響收成?!?
“我與師妹探查時,若需挪動祠堂物件,還望村長莫要介懷?!?
村長順著話頭附和:“不介懷,不介懷!只要能除了邪祟,讓地里長出糧食,別說挪物件,拆了祠堂都行!”
盛安織飄在顧清寄旁邊,將村長的反應(yīng)看得真切。
顧清寄不動聲色地碰了碰她的手。
“他不可能說實話,我去院子里轉(zhuǎn)轉(zhuǎn)吧,可能會有線索?!蹦呐轮来彘L聽不見,盛安織還是壓了壓聲音。
薄承胤給她遞了個“快去快回”的眼色,她轉(zhuǎn)身就飄了出去。
盛安織只在院子里象征性地轉(zhuǎn)兩圈看了看,就飄回了王婆家。
沒有薄承胤和顧清寄在旁,她飄著要比正常走快得多。
她指尖一動,院子里的柴火垛就著了火。
火苗“噌”地竄起半人高,干燥的柴火遇火即燃,噼啪聲里裹著火星子,轉(zhuǎn)眼就舔上了旁邊堆著的麥秸。
王婆慌忙跑到門口,就見柴火垛的火苗已竄到偏屋的屋檐下,紅橙色的火舌卷著黑煙,將半邊院子都染得發(fā)燙。
王婆慌得聲音都變了調(diào),拍著大腿往院里沖:“救火啊!快來人救火!”
她一邊喊,一邊抓起墻角的水桶往柴火垛上潑。
可那火苗竄得極快,一桶水潑上去只濺起幾點水花,反而讓火星子借著水汽飄得更遠。
鄰居家的狗被火光驚得狂吠,村民們聽見動靜,拎著水桶、扛著鋤頭紛紛跑過來。
有人往火堆里揚土,有人接了井水往屋檐下潑。
亂糟糟的腳步聲、呼喊聲混著柴火燃燒的噼啪聲,把整個村子的注意力都引到了王婆家的院子。
“怎么好端端的著火了?”有人一邊揮著鋤頭拍火,一邊嘟囔。
“怕不是天干物燥,火星子引著的!”另一個人接話,目光卻瞟向王婆,忍不住埋怨道,“你家柴火垛堆得太近偏屋了,早說過要挪開!”
王婆哪顧得上辯解,只顧著跳腳指揮:“先撲屋檐下的火!別燒到房子!”
她急得滿頭大汗,完全沒注意云婉婉一直在堂屋里,沒有出來過。
趁村民們忙著滅火,盛安織施施然飄進了堂屋,門框內(nèi)側(cè)的積灰里,那枚微型追蹤器果然吸附在她身上。
云婉婉看在眼里,心下微微一喜。
然而下一秒,盛安織便從嫁衣上將追蹤器取下來,拿在手里向上拋了拋。
“很精巧的設(shè)計,可惜在系統(tǒng)里對我無效?!彼龔澚藦濏?。
“她是真舍得,一邊雇傭‘雪隱’進來抓我,一邊送你進來監(jiān)測我的動向?!?
“那你說,她有沒有想過,你可能會死在我手上呢?”
微型追蹤器瞬間被陰氣裹成齏粉。
紅嫁衣的裙擺無風(fēng)自動。
云婉婉雖然惱怒她的警覺,卻并不打算動手,只冷冷道:“她是誰?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
盛安織好笑極了:“別裝了,她姓云,你也姓云,你們名字中又都有一個婉字,你當真以為我不會懷疑你嗎?”
云婉婉冷笑:“同姓同字的人多了去了,你憑什么覺得我有問題?”
“同姓不假,但不同字,她是挽留的挽,你是委婉的婉,”盛安織慢條斯理道,“再說你手上那個手鐲,難道不是個實時傳遞畫面的監(jiān)聽器嗎?”
她懶得多說,凝聚起一縷陰氣,徑直朝著云婉婉手腕上的手鐲打去。
那手鐲本是不起眼的素面樣式,被陰氣觸到的瞬間,表面突然浮現(xiàn)出細密的紋路,發(fā)出“滋滋”的電流聲。
果然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