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便利店買了一包煙――雖然我不抽,但這是羅勁松教的,拿著煙進臺球廳會顯得更自然。
推開臺球廳的門,一股濃烈的煙味、汗味和劣質(zhì)香水味撲面而來。
臺球廳里大約有十幾個人,大多是二三十歲的男性,也有幾個濃妝艷抹的女人。
球桿撞擊臺球的聲音此起彼伏,夾雜著粗俗的笑罵聲。
我掃視一圈,很快在角落的柱子旁看到了羅勁松,他正和一個看起來像小混混的年輕人打臺球,一副很投入的樣子,但我知道他的余光一直在觀察“老狗”。
“老狗”已經(jīng)回到了里面,正和一個光頭大漢打臺球。
他的球技不錯,接連進了幾個球,引得周圍幾個跟班大聲叫好。
我找了個離他們不遠(yuǎn)不近的位置,假裝觀看別人打球,實則豎起耳朵聽著“老狗”那邊的動靜。
“……媽的,上次那批貨差點出問題,”“老狗”一邊俯身瞄準(zhǔn),一邊對光頭說,“要不是我機靈,早就進去了。”
“怕什么,有紅姐罩著?!惫忸^不以為意。
“紅姐?”“老狗”嗤笑一聲,“那個女人,只在乎自己的利益。真出了事,第一個賣了我們?!?
我的心跳加快了。他們提到了紅姐。
“對了,”“老狗”忽然壓低聲音,但我還是隱約聽到了,“上周送走的那批‘鮮貨’,到底什么來頭?那女人氣質(zhì)不一般,不像普通人。”
光頭也壓低了聲音:“少打聽,紅姐親自交代的,送到地方就行,別的別問?!?
我的血液幾乎凝固。
鮮貨?女人?氣質(zhì)不一般?
是小姨嗎?
我強忍著沖上去逼問的沖動,繼續(xù)聽著。
“送到哪兒了?”“老狗”似乎很好奇。
“西郊,老倉庫區(qū),具體哪兒我也不清楚,是紅姐的人直接接手的。”光頭說,“聽說那女人很重要,有人出高價要‘保管’她。”
西郊老倉庫區(qū)!
這和紅姐之前給的信息對得上!
但她說的是“老狗”可能見過小姨,而現(xiàn)在聽來,“老狗”根本就是經(jīng)手人之一!
我的手心全是汗。
信息量太大了――紅姐在說謊,她不僅知道小姨的下落,小姨很可能就是被她的人帶走的!
而她還要我用羅勁松的筆記本來交換這個她本來就掌控著的線索!
好深的心機,好毒的算計!
就在我震驚之時,臺球廳的門突然被粗暴地推開!
三個穿著黑色皮衣的男人闖了進來,為首的是一個臉上有刀疤的壯漢,正是那天在藍(lán)灣碼頭帶人搜查的人之一!
“老狗!”刀疤男直奔“老狗”而去,聲音兇狠,“紅姐要見你,現(xiàn)在!”
臺球廳里頓時安靜下來,所有人都看向這邊。
“老狗”的臉色變了變,但很快堆起笑容:“刀哥,什么事這么急?我這局還沒打完……”
“少廢話!”刀疤男一把揪住“老狗”的衣領(lǐng),“走!”
“等等!”羅勁松的聲音忽然響起,他從角落走了出來,手里還拿著臺球桿,“幾位,這是我朋友,有什么事好好說。”
刀疤男瞇起眼睛看著羅勁松:“你誰???少管閑事!”
“路過的,看不過去?!绷_勁松說得很平靜,但我知道他已經(jīng)做好了動手的準(zhǔn)備。
情況急轉(zhuǎn)直下!
紅姐的人突然出現(xiàn),是巧合還是陷阱?
陳雪不是在夜未央拖住她了嗎?
我的大腦飛速運轉(zhuǎn)。
現(xiàn)在最好的選擇是立刻離開,但“老狗”可能知道小姨的具體下落,如果他被紅姐的人帶走,線索可能就斷了。
就在我猶豫的瞬間,“老狗”忽然大喊一聲:“他是警察的眼線!抓住他!”
他指的是羅勁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