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這是他為我們爭取的、最后的機(jī)會(huì)!
求生的本能壓倒了身體的劇痛和虛弱,我跟著他,在齊小腿深的污水中拼命奔跑!
污水被我們趟起巨大的嘩啦聲,在管道中回蕩。
身后的混亂只持續(xù)了很短的時(shí)間。
“在那邊!追!”
槍聲響了!
安裝了消音器的槍聲在管道中顯得沉悶而致命,子彈打在我們身后的水面上,濺起渾濁的水花!
“砰!”老貓回手就是一槍,沒有瞄準(zhǔn),純粹是為了威懾和干擾,壓制對(duì)方的追擊速度。
我們不顧一切地狂奔,肺部火辣辣地疼,心臟仿佛要炸開。
前方的黑暗依舊濃重,仿佛一張巨獸的口,而我們正主動(dòng)投入其中。
突然,老貓一個(gè)踉蹌,悶哼一聲,速度猛地慢了下來!
“你中槍了?!”我驚駭?shù)乜聪蛩?
“沒事!擦傷!”他咬著牙,聲音里帶著痛楚,但腳步未停,只是身形有些踉蹌。
借著偶爾從后方追兵手電散射過來的微光,我看到他右腿外側(cè)的褲子已經(jīng)被染深了一片。
雪上加霜!
前路未知,后有追兵,唯一的同伴也受了傷!
絕望的情緒再次如同冰冷的污水,想要將我淹沒。
就在這時(shí),我感覺到腳下的水流速度似乎加快了,而且前方傳來了隱隱的、不同于管道滴水的、更響亮的“嘩嘩”聲!
“前面……好像是出口?!”我喘息著說道,心中升起一絲微弱的希望。
老貓也意識(shí)到了,他精神一振:“快!加快速度!”
我們拼盡最后力氣,向著水聲傳來的方向沖刺。
光線!
一絲極其微弱的、灰白色的光,從前方的管道盡頭滲透進(jìn)來!
伴隨著的,是越來越響亮的流水聲!
出口!真的是出口!
希望如同強(qiáng)心劑,注入我們?yōu)l臨崩潰的身體。
然而,就在我們距離那灰白光芒只有二三十米的時(shí)候,身后的追兵也顯然發(fā)現(xiàn)了我們的意圖,槍聲變得更加密集和精準(zhǔn)!
“砰!”
“噗!”
一顆子彈擦著我的頭皮飛過,灼熱的氣流讓我頭皮發(fā)麻!
另一顆則打在我身旁的管壁上,濺起一串火星!
老貓猛地將我向旁邊一推,自己卻因?yàn)閯?dòng)作幅度過大,牽動(dòng)了腿上的傷口,痛得他幾乎跪倒在污水里。
“走!”他吼道,舉起槍,試圖進(jìn)行最后的掩護(hù)。
我看著他那張?jiān)谖⑷豕饩€下因痛苦而扭曲,卻依舊寫滿堅(jiān)毅的臉,又看了看近在咫尺的出口光芒。
不能丟下他!絕對(duì)不能!
我猛地彎下腰,不顧左肩撕裂般的劇痛,用盡全身力氣,將他的胳膊架在我的脖子上,拖著他,一步一步,向著那代表希望的微光,艱難前行。
子彈在身后呼嘯,污水在腳下翻涌。
每一步,都重若千鈞。
每一步,都混合著血與汗。
那污濁盡頭的一線微光,是我們唯一的救贖,還是……另一個(gè)陷阱的入口?
我不知道。
我只知道,我必須帶著他,一起沖出去!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