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感覺到身后兩人如同毒蛇般的目光,死死盯著我的后背。
汗水浸濕了內(nèi)衫,不是因為累,而是因為緊張和對未知的恐懼。
這不是游戲,一步踏錯,可能就是萬劫不復。
走了大概二十多分鐘,來到了一個老舊的居民區(qū)樓下。
高個兒示意我停下,指了指樓上:“三樓,302,敲門說送水的,把東西交給開門的人就行,我們在下面等你?!?
我抬頭看了看那棟黑漆漆的居民樓,像一頭沉默的巨獸。
我知道,這扇門背后,可能就是真正的龍?zhí)痘⒀ā?
我沒有猶豫,深吸一口氣,邁步上樓。
腳步聲在空曠的樓道里回響。
來到302門前,我抬手,敲響了房門。
“誰?”里面?zhèn)鱽硪粋€警惕的男人聲音。
“送水的?!蔽冶M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穩(wěn)。
門開了一條縫,一只眼睛透過門縫打量著我,然后鏈條鎖被取下,門完全打開。
一個穿著汗衫,身材精瘦,眼神像鷹隼一樣的男人出現(xiàn)在門口,他手里還拿著一卷報紙,但報紙下似乎藏著什么東西,頂?shù)霉墓哪夷摇?
他看到我,又看了看我肩上的包,眼神銳利如刀。
我把包從肩上卸下來,遞給他。
他接過包,掂量了一下,沒說話,只是用那種審視的目光盯著我,足足有十幾秒。
那十幾秒,漫長得像一個世紀。
我強迫自己與他對視,不躲不閃。
終于,他嘴角似乎極其輕微地動了一下,像是笑,又不像。
他什么也沒說,直接“砰”地一聲關上了門。
我站在原地,后背已經(jīng)濕透。
剛才那一刻,我仿佛在鬼門關前走了一遭。
轉(zhuǎn)身下樓,那兩個馬仔還在樓下等著。
高個兒看到我完好無損地下來,眼神里閃過一絲驚訝,隨即又恢復了那副吊兒郎當?shù)臉幼印?
“東西送到了?”他問。
“嗯?!蔽尹c頭。
“行,算你小子還有點膽色。”他拍了拍我的肩膀,力道不輕,“回去吧,今天的事,爛在肚子里?!?
我沒說話,轉(zhuǎn)身朝著來時的路走去。
走出很遠,還能感覺到那兩道目光黏在背上。
回到酒吧后巷,我剛推開鐵門,就看到林曼正倚在門邊,似乎專程在等我。
昏暗的光線下,她指間的煙頭明明滅滅。
“回來了?”她語氣平淡。
“嗯?!蔽易叩剿媲埃杏X渾身像是虛脫了一樣。
她上下打量了我一番,目光在我略顯蒼白的臉上停留片刻,忽然笑了,這次的笑里,少了幾分戲謔,多了幾分真實的欣賞。
“感覺怎么樣?”她問。
我看著她,一字一句地說道:“比掄酒瓶,累多了。”
林曼聞,先是一愣,隨即發(fā)出一陣愉悅的輕笑,笑聲在空曠的后巷里回蕩,帶著一種驚心動魄的魅力。
“累就對了?!彼棺⌒?,伸手幫我理了理因為背包而弄皺的衣領,動作輕柔,眼神卻銳利如初,“歡迎來到,真正的濱灣?!?
我看著她近在咫尺的嫵媚臉龐,感受著她指尖若有若無的觸碰。
我的心中沒有旖旎,只有劫后余生的冰冷,以及一種踏入了全新領域的清晰認知。
這一夜,我沒有見血,但手上的無形污穢,似乎比鮮血更加黏稠。
我知道,從背上那個包的那一刻起,我和過去那個單純的自己,徹底告別了。
只是,我一直在想,那個包里,裝的究竟是什么東西。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