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錦袍中年目光如電,落在蘇楊身上,帶著審視與一絲不易察覺的驚嘆。他拱手道:“鄙人云崢,忝為天樞城主。聽聞小女之事,多蒙先生仗義出手,不僅指點迷津,更于拍賣會上力挽狂瀾,保下還魂草,此恩此德,云某感激不盡!”
果然是城主親至!一位化神后期的大修士!
蘇楊神色平靜,側(cè)身讓開:“云城主重了,請進。”
云崢與趙管事步入天機閣。云崢目光掃過站在蘇楊身后的星璇和李富貴,微微頷首,算是打過招呼,隨后便直接看向蘇楊,開門見山道:“先生,客套話云某不多說。趙管事已將先生所,以及拍賣會后城外之事,盡數(shù)告知于我。先生不僅神通廣大,更兼?zhèn)b義心腸,云某佩服。那株九竅還魂草……”
蘇楊不等他說完,便直接取出了那個盛放靈草的玉盒,遞了過去:“救人要緊,云城主請收下?!?
云崢微微一怔,他本以為蘇楊會借此提出一些條件,沒想到如此干脆。他接過玉盒,打開確認無誤后,眼中感激之色更濃,鄭重道:“先生高義!云某代小女,謝過先生!此草價值連城,我城主府絕不會讓先生吃虧。這是兩萬五千靈晶,請先生收下。”
他遞過來一個精致的儲物袋。
蘇楊卻并未伸手去接,而是搖了搖頭:“云城主,靈晶之事暫且不提。蘇某將此草拍下,一是不愿讓其落入奸人之手,二是為結(jié)一份善緣。如今首要之事,是救治令愛。據(jù)蘇某推演,那滋養(yǎng)怨嬰幡殘骸之內(nèi)鬼,仍在府中,若不將其揪出,即便練成還魂丹,恐生變故?!?
云崢聞,臉色瞬間陰沉下來,眼中閃過一絲厲色:“先生所極是!府內(nèi)確有宵小作祟!趙管事回報后,云某已暗中排查,已有幾分眉目,只是尚未打草驚蛇。先生可知那內(nèi)鬼具體是何人?或者,有何憑證?”
蘇楊翻手取出了那面怨嬰令,道:“此物是從今日襲殺我那人身上所得,名為怨嬰令,與黑水沼澤深處的怨嬰幡殘骸感應(yīng)強烈。持有此令者,或許能借此操控或影響詛咒。云城主可憑此物,在府內(nèi)暗中探查,誰對此令反應(yīng)異常,或者身上有與此令同源的氣息,誰便可能是內(nèi)鬼。”
云崢接過怨嬰令,神識一探,立刻感受到那股陰邪的怨念,臉色更加難看。他身為化神后期,對氣息感應(yīng)極為敏銳,有此物作為參照,找出內(nèi)鬼的把握大了許多。
“多謝先生!此物至關(guān)重要!”云崢收起怨嬰令,對著蘇楊深深一揖,“先生不僅救小女,更助我鏟除府內(nèi)毒瘤,此恩如同再造!從今往后,先生便是我城主府最尊貴的客卿!在天樞城內(nèi),若有任何需要,盡管開口,云某必當竭盡全力!”
這一次,他的承諾比之前趙管事所說的“厚報”要沉重得多,幾乎代表了城主府的全力支持。
蘇楊這次沒有推辭,坦然受之:“云城主客氣了,蘇某在此先行謝過?!?
結(jié)下這份善緣,對他和天機閣日后在天樞城的發(fā)展,至關(guān)重要。
云崢似乎想起了什么,又道:“對了,先生,今日城外襲殺之事,先生盡管放心。那枯槁老者名為‘鬼鳩’,是近百年來活躍于附近星域的一個邪修組織‘幽冥道’的成員,行事歹毒,我城主府早已留意。先生將其斬殺,是為民除害,絕不會有人因此尋先生麻煩。若有幽冥道余孽敢來生事,我城主府第一個不答應(yīng)!”
蘇楊點了點頭,有城主府這句話,倒是省去了不少潛在的麻煩。
又交談了幾句,云崢心系女兒安危,便不再多留,帶著九竅還魂草和怨嬰令,與趙管事匆匆離去。
送走城主二人,天機閣內(nèi)再次恢復(fù)了平靜。
李富貴長長舒了口氣:“乖乖,城主親自上門道謝,老大,咱們這下算是抱上大腿了!”
星璇也輕聲道:“有城主府庇護,日后行事確實能方便許多?!?
蘇楊卻并未放松,目光望向閣外繁華依舊的街道,緩緩道:“大樹底下好乘涼,但也要防著樹倒猢猻散。城主府內(nèi)部隱患未除,那幽冥道也不知還有多少殘余。自身的實力,才是永恒的依仗。”
他看向李富貴和星璇:“今日之戰(zhàn),你們也當有所感悟。富貴,你的防御尚可,但攻擊與遁法欠缺,這《暗影遁術(shù)》你可參悟,另外,還需尋一門適合你的攻擊神通。星璇,你的星辰凈化之術(shù)效果顯著,但對靈力消耗和時機把握要求極高,日后需多加練習,與劍法配合?!?
兩人凜然受教。
經(jīng)此一連串事件,天機閣雖看似風波暫息,但無論是城主府的內(nèi)斗,還是那神秘的“幽冥道”,都預(yù)示著更大的暗流,正在這天樞城下涌動。
而蘇楊深知,唯有不斷提升實力,方能在這漩渦之中,穩(wěn)坐釣魚臺。
他轉(zhuǎn)身,走向靜室。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