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漠歸途的風裹著細沙,如砂紙般磨過秦越人掌心的老繭,留下細微的刺痛。他下意識按住腰間銀針,三日前懸壺觀之戰(zhàn)留下的真氣暗傷在隱隱作痛,每一次呼吸都伴隨著胸腔的牽扯感。更令他不安的是,遠處咸陽城方向的天空,竟像被潑了墨的羊皮紙,籠罩著一層青灰色瘴氣,邊緣還泛著詭異的金屬光澤,仿佛一塊巨大的金屬板壓在城市上空。
氣溶膠監(jiān)測值突破臨界值!秦歌舉著檢測儀的手青筋暴起,指關節(jié)因用力而發(fā)白。屏幕上的紅色警報如心臟般跳動,刺眼的光芒映著她蒼白的面容,pm2.5中73%是納米級機械蟲,剩下的是蝕心蠱毒孢子——這是生物兵器與賽博格技術的雜交產(chǎn)物!她調(diào)出衛(wèi)星影像,咸陽城的輪廓被青灰色繭房包裹,護城河竟變成了流動的汞漿,在陽光下閃爍著詭異的銀色光芒。
當他們策馬奔至咸陽城郊,暮色中傳來此起彼伏的呻吟,那聲音充滿了痛苦和絕望,仿佛來自地獄的哀嚎。東城門下,十幾個身著秦越人服飾的身影正在向百姓分發(fā)陶碗,碗中液體泛著珍珠母的虹光,看起來美麗而誘人。一個孩童接過碗的瞬間,皮膚突然裂開,鏡狀鱗片下滲出幽藍血珠,那景象觸目驚心。秦越人瞳孔驟縮——那些指尖纏繞的不是真氣,而是納米機械蟲組成的偽真氣,在暮色中閃爍著冰冷的金屬光澤。
越人!阿雪突然拽住他的韁繩,銀鈴在顫抖中發(fā)出破音,清脆的鈴聲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恐懼。你的脈息...像被人用蠱蟲模仿過。她的苗疆聽息術捕捉到異常:秦越人的心跳雖快,卻缺少真氣流轉(zhuǎn)的潮涌感,更像某種精密儀器在模擬生命體征,每一次跳動都顯得僵硬而規(guī)律。
真正的秦越人閉目凝神,九轉(zhuǎn)真氣如熱油入鍋般在經(jīng)脈中炸開,一股暖流瞬間涌遍全身。當他再次睜眼時,淡金色的望氣術光芒中,每個傀儡的胸腔都暴露無遺——青銅心臟表面爬滿噬脈蠱,正隨著傀儡的動作發(fā)出齒輪轉(zhuǎn)動的聲,那聲音冰冷而刺耳,仿佛死神的倒計時。千面蠱需要活人心跳做引,他冷笑一聲,扯下腰間金針,針尖凝結著冰晶般的真氣,在暮色中閃爍著寒光,但機械模仿不了氣血的溫度。
傀儡們同時出手,招式竟比秦越人的靈樞九轉(zhuǎn)功更快三分,每一個動作都精準而致命。秦歌的聲波武器剛形成屏障,就見某個傀儡掏出與她同款的激光shouqiang,彈道軌跡與她三日前在實驗室的模擬數(shù)據(jù)分毫不差,仿佛早已預知她的每一個動作。他們黑進了我的云端數(shù)據(jù)庫!秦歌邊退邊射擊,后背撞上染血的城墻,觸感竟如硅膠般柔軟——整座城門都是納米材料偽造的,這種虛假的觸感讓她不寒而栗。
阿雪咬破舌尖,精血在銀針上綻開妖冶的花,那血色中帶著一絲詭異的光澤。她施展出失傳的血蠱逆行術,銀針如活物般鉆進傀儡耳道,卻在觸及中樞時發(fā)出電子爆鳴,刺耳的聲音讓她不禁皺起眉頭。不是血肉之軀!她驚覺傀儡的皮膚下是液態(tài)金屬骨骼,在月光下閃爍著冰冷的金屬光澤,是能變形的納米集群!話音未落,某個傀儡突然分裂成三個,其中一個竟長出秦歌的面容,舉起量子buqiang對準她,那熟悉的面容此刻卻顯得無比陌生和可怕。
真正的秦歌在千鈞一發(fā)之際撲倒阿雪,兩人重重地摔在地上,子彈擦著耳際飛過,在地面熔出冒煙的坑洞,空氣中彌漫著一股金屬灼燒的味道。她望著瞳孔里的數(shù)據(jù)流,那些飛速閃過的代碼讓她突然想起祖父實驗室的機密——納米機器人需要量子密鑰才能操控,而這個密鑰...
看城樓上!秦越人突然暴喝,聲音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秦始皇身披龍袍立于雉堞之間,冕旒下的面容平靜如常,可腰間玉佩卻滲出黑血,龍紋劍鞘上的受命于天四字正在剝落,露出底下的幽冥閣曼陀羅標記,那黑色的花紋在暮色中顯得格外刺眼。更令眾人血液凝固的是,帝王身后的龍魂軍團鎧甲下,露出的不是血肉,而是蠕動的鏡紋,那些紋路在鎧甲的縫隙中若隱若現(xiàn),散發(fā)著詭異的光芒。
陛下三日前就已駕崩!張猛的怒吼穿透戰(zhàn)場,這位鐵骨校尉的左臂已被納米蟲啃噬得見骨,露出森白的骨骼和蠕動的機械蟲,這些怪物...用陛下的dna培育了克隆體!他的聲音戛然而止,一支由真氣凝成的銀針貫穿其咽喉——持針者,竟是另一個秦越人,那身影與真正的秦越人一模一樣,卻帶著一絲冰冷的殺意。
秦歌的檢測儀突然自動播放錄音,那是秦始皇臨終前的沙啞低語,聲音中充滿了痛苦和不甘:朕...被鏡中之人替換了...歸墟之門的鑰匙...在...電流聲中,錄音戛然而止,留下無盡的懸念。她望向城樓上的,量子掃描顯示其體內(nèi)是中空的納米腔體,正源源不斷地噴涌出毒霧,那青灰色的霧氣彌漫在空氣中,帶著一股刺鼻的腥臭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