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伊的尸體被一張白布蒙著,放在一張簡易的長桌上,桌子下面流淌下來的血液已經凝固發(fā)黑,不過由于四周始終有兩名魔法師在釋放寒冰法術,所以哪怕外面的天氣非常炎熱,尸體也沒有腐爛。
“沒有打斗痕跡,甚至也沒有任何有人出入的痕跡,這一點我可以確定,事發(fā)的時候,羅伊還沒有休息,但他應該在吃著什么食物,然后襲擊突然發(fā)生,以他暴風劍士的身手,都沒有來得及拔劍,直接就被擊殺。”
一個神色凝重的魔法師在描述,他們一群人都是在昨天中午左右抵達現場,與那查理等六名騎士相隔不遠。
而且他們前夜都可以彼此作證,唯獨只有住宿進小旅館的慕少安沒有人證,再加上他前天那故意拖延的行為,所以他就成了最可疑的人。
不過在此刻,在場的獵人也都理智的沒有直接審問慕少安。
“是什么武器擊殺的?”
此時慕少安就問道。
“不知道,我們這些人疑惑也就疑惑在這里,我們看不出是什么武器在瞬間將羅伊殺死,還有,他的死狀太慘了,你最好有點心理準備?!?
那魔法師大衛(wèi)就盯著慕少安的臉,想看出什么端倪。
慕少安也不在乎,上前一步就掀開羅伊尸體上的白布,頓時,一具支離破碎的尸體就出現在他面前,看得出來,查理等人曾經試圖拼裝羅伊的尸體,可惜收效寥寥。
羅伊的大半個脖子被某種東西洞穿而過,一只眼睛同樣被什么東西給戳了個血窟窿,他的臉是扭曲的,充滿了震驚與絕望,還有恐怖。
而他的身體部分,胸腔還算完好,但腹腔卻破了一個大洞,內臟腸子什么的不知被什么力量絞碎,此刻就是一團漿糊似的堆積在那里。
但更離奇的地方在他的四肢,手腳大腿上都多出來幾十個拇指大小的血窟窿,這種洞穿的方式和洞穿他眼珠的方式一模一樣。
這讓慕少安忍不住就想起了八爪的章魚,或者是觸手狂魔。
“有誰懂得解剖尸體嗎?”
慕少安仔細地觀察了十幾分鐘之后,這才面不改色地轉頭望向后面一群人,然后不出所料,所有人都搖頭,這些家伙每個人手中都至少殺了上百人,但說起解剖尸體,這真是門外漢,一般的死因他們看一眼就能知道怎么回事,但羅伊的死因太古怪了,在這種情況下,必須得是真正的法醫(yī),才能用最細致的解剖手法方可找到真相。
但是這機會只有一次,羅伊尸體上的傷口多達百余處,從頭到腳,從內到外,這就必須保證仔細記錄每一處傷口的形成原因,否則你胡亂幾刀子下去,那簡直是等于在破壞唯一的線索。
“如果你們沒有更好的建議,那么我來解剖尸體,這件兇殺案很古怪,我們現在所僅有的線索全都是推理而來,就算是嫌疑最大的我,也沒有直接證據表明我就是殺人兇手,因此,羅伊的尸體中所藏有的線索就是我們唯一可以獲得的,有誰反對嗎?”
在沉默了幾秒鐘后,慕少安就淡淡開口道。
“我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在毀滅證據?還有,你是法醫(yī)嗎?”
此時就有人質疑道。
“我不是法醫(yī),但我是獨行刀客。”
“切,一個老掉牙的職業(yè),吹什么牛皮!這事情必須要更專業(yè)的人來解剖,我反對你不是因為你是嫌疑人,我只是懷疑你的能力?!?
“要不我們還是求助王城里的仵作吧,或者等第六組的人返回,他們之中也許有人曾經是法醫(yī)來著,或者就算是外科醫(yī)生,那也能好過一個不靠譜的獨行刀客吧?”
幾個人七嘴八舌地道,但正說著的時候,所有人就覺得眼前一花,然后似乎有涼風閃過,攝人心魄,等再定睛一看,卻發(fā)現慕少安還是安安穩(wěn)穩(wěn)地站在原地,手中卻多了一把突擊兵專用的合金大刀。
但還不等眾人弄明白這老兄想干嘛的時候,就聽見一聲凄厲的慘叫,一個站在最前面,方才出嘲諷慕少安的狙擊手忽然捂住自己的小弟弟,因為他身上那套吉利服已經如柳絮般飄落下來,連內褲都四分五裂,整個人轉眼間變得光溜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