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沖在斷斷續(xù)續(xù)的夢境中掙扎。
一會兒是啞谷地下那對燃燒的火焰之眼,一會兒是兀術那張輪廓深刻的臉,一會兒又是北坡的地裂在眼前張開血盆大口。
所有畫面交織在一起,最后匯成一個聲音在耳邊重復:“三天三天三天”
他猛地睜開眼。
還是黑風峪那個巖洞,油燈換成了更亮的琉璃燈罩,顯然是新做的。
空氣中彌漫著濃重的藥味,還有肉湯的香氣?
“醒了?”張貞娘的聲音從旁邊傳來。
林沖轉過頭,看到她坐在床邊的小凳上,手里捧著一本藥典,但眼睛一直盯著他。
她的眼圈比上次更黑了,眼里全是血絲。
“我睡了多久?”林沖的聲音沙啞得像破風箱。
“一天一夜?!睆堌懩锓畔聲藖硪煌霚厮?,“先喝點水,別說話。”
林沖想自己接碗,但右手剛抬起來就發(fā)抖,根本握不住。
張貞娘沒說什么,只是扶起他,小心地喂水。
水溫正好,不燙不涼,顯然是一直溫著的。
喝過水,林沖感覺好多了。
他低頭看了看肩膀——繃帶換過了,是干凈的白色麻布,包扎的手法很專業(yè),但包扎得特別厚,像個粽子。
“傷口又裂開了,我重新清創(chuàng)縫合?!?
張貞娘的語氣很平靜,但林沖能聽出里面壓著的怒氣,“一共縫了十七針。如果你再亂動,我就用鐵線給你縫,讓你一輩子都拆不掉?!?
這話說得兇,但林沖反而笑了。
他知道張貞娘是真急了。
穿越前他做實驗受傷,實驗室的師姐也是這樣,一邊罵他粗心一邊給他包扎。
“笑什么?”張貞娘瞪他。
“沒什么。”林沖收起笑容,“外面情況怎么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