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舉賢堂意圖謀反,寡人昏迷前便已知曉。小三兒滅得好!”贏政想也不想地回答。
扶蘇一臉呆滯,胸口幾乎氣炸:“第五大罪,侮辱公子!趙高身為九卿之一,您的寵臣,也被將晨廢黜下獄!他分明是在鏟除異己!”
“做得好。趙高心懷不軌,打是親罵是愛,不教不導(dǎo)才是害。你若不服,也讓小三兒吃屎試試?!壁A政不緊不慢地說道。
扶蘇懵了。
徹底懵了。
連將晨自己也沒想到,父皇醒來之后,思路竟如此清晰!
面對扶蘇的指責(zé),將晨一時語塞,不知如何回應(yīng)。
始皇帝在短時間內(nèi)展現(xiàn)出的清晰思路令人驚訝。
難道這一個月來的昏迷是裝出來的嗎?
連辯解的理由都替他想好了。
將晨感到一陣窒息。
什么叫做手腕。
什么叫做千古一帝。
眼前所見,便是千古一帝的氣魄與格局。
這就是他的父皇,贏政。
談舉止之間,條理分明,滴水不漏。
更關(guān)鍵的是,或許此刻的贏政根本不清楚具體發(fā)生了什么,卻已為將晨鋪好了所有反駁的路徑。
尤其是“利在當(dāng)世”這個說法,將晨實在不敢當(dāng)。
他向來認(rèn)為自己的所作所為是“罪在當(dāng)世,功在千秋”。
誰知到了父皇口中,竟成了“利在當(dāng)世”。
這就是親爹。
至于扶蘇,又算什么東西。
“帶下去,帶下去。”贏政揮了揮手,“他不想再聽了?!痹铰犜叫捏@,生怕扶蘇再爆出什么驚人之語。
不過,通過扶蘇的控訴,贏政總算明白將晨這一個月來究竟做了多少事。
好事沒做幾件,喪心病狂的事倒是干了不少。
滿朝官員跪伏在地,目瞪口呆。
扶蘇說出了他們想說卻不敢說的話。
他們本想彈劾的內(nèi)容,全被扶蘇道盡,而贏政又一一駁回。
他們幾乎可以肯定——贏政和將晨根本就是一伙的。
兩人聯(lián)手演戲,一個假裝昏迷,一個在外大開殺戒。
等到將晨撐不住了,贏政再適時現(xiàn)身。
翰林院一事,就是鐵證。
正在建設(shè)中的翰林院,從科舉選拔到進(jìn)入翰林院任職,還要為翰林院設(shè)定官職等級,今后科舉中選者將直接進(jìn)入翰林院。
這一切環(huán)環(huán)相扣。
眾人覺得,將晨和贏政根本是一路的。
連蒙武都用懷疑的眼神望向贏政。
假如贏政真的昏迷了一個月,
思路怎么可能還如此清晰?
還替將晨找出這么多借口——
這簡直句句都在為將晨鋪路!
“還有事嗎?無事就退下吧,寡人倦了。”贏政故作鎮(zhèn)定地說道。
實際上,贏政此刻滿心茫然。
他也愣住了。
僅僅一個月,將晨竟做出這么多轟動的大事,如今眼看局面快要控制不住了。
…………………
原本贏政還打算醒來后,第一時間召集宗室,為將晨舉行立儲儀式。
可眼下看來,簡直是群情激憤。
不好辦了。
踏踏踏踏!?。?
就在這時,門外又傳來一陣雜亂的聲響。
急促的腳步聲紛至沓來。
“大王,大王您終于醒了!請為我們宗親做主!”
“大王,我們太慘了!”
“嗚嗚……大王您可算醒了,那個您要立為儲君的將晨,根本是個喪心病狂的瘋子!”
“您要是再不醒,我們怕是再也見不到您了!”
哭喊與控訴聲不斷響起。
贏政不自覺地眼皮一跳。
隨即,他看向?qū)⒊俊?
這些聲音,他聽著有些耳熟。
果然,一群人沖到門口,卻被堵在外面——
里面早已擠滿了朝臣,養(yǎng)心殿空間有限,根本進(jìn)不來。
“都讓開!本侯在此,你們快閃開?!?
“本侯到了都敢裝瞎,還敢攔路?”
“閃開,趕緊滾一邊去?!?
來的全是宗室親族。
政爹下意識地望向?qū)⒊俊?
將晨也一臉無奈,攤了攤手。
好不容易,這群宗親終于擠了進(jìn)來,
擠到了朝臣的最前面。
朝臣們個個臉色鐵青,
對這些宗親毫無好感。
貴族也分高低貴賤,
宗親無疑是貴族中的末流。
如今竟如此囂張。
甚至有個御史被一名宗親一腳踹倒,
老腰差點被踹斷,
疼得他不停倒吸冷氣,
心里把這些**罵了個遍。
活該。
活該三公子不給他們留活路。
別人都是斬首,
偏偏為他們發(fā)明了凌遲。
就是活該。
這御史暗暗咒罵。
這二十來個宗親腳步匆忙地沖進(jìn)來。
其實將晨針對宗親,
不過是因為他們反對他繼位,還主張分封。
但說實話,比起其他貴族,
宗親心里還是向著贏氏王族的。
他們清楚,自己的一切都來自王權(quán)。
鍋砸了,他們第一個沒飯吃。
后來楚地等地官員大規(guī)模被牽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