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廂內(nèi)安靜得只剩下彼此的呼吸聲,窗外的霓虹燈無聲地流淌,將陸夜安的側(cè)臉輪廓勾勒得愈發(fā)深邃。
溫水般的情緒漫過江隨的心口,那股暖意灼得她眼眶都有些發(fā)燙。
活了兩輩子,聽過無數(shù)恭維與贊美,從未有人用這樣笨拙又真誠的方式剖開自己,向她展露最柔軟的內(nèi)核。
江隨深吸了一口氣,壓下心頭翻涌的情緒,指尖在他臉上戳了戳,聲音帶著笑:“我家陸隊真是愛的深沉啊。”
陸夜安握住她作亂的手,指尖摩挲她凸起的腕骨,眼底映著細碎的燈火,嗓音柔和。
“愛是真的,但我確實也有很多不足的地方,以后還希望你多多擔待?!?
江隨把手塞進他掌心,十指交叉,像鎖扣咔噠合上,“行啊,我會的,畢竟我也不是那么完美的人?!?
陸夜安低聲笑,捏了捏她手心:“終于肯放棄自戀說點實話了?”
江隨瞪了他一眼,毫不客氣地給了他肩膀一拳:“弄死你啊。”
這拳沒使勁,陸夜安不躲不閃,反而低下頭,薄唇貼著她指背,落下一枚極輕的吻,像蓋章。
“我的意思是,你不用那么完美,我也會喜歡你?!?
江隨愣了半秒,抬手掐住他臉頰,左右扯了扯:“你是不是偷偷報了情話補習班?”
陸夜安挑了挑眉,神色坦然:“這都是我的真心話。”
江隨松開手,靠回椅背上,故作不屑地扭頭看向窗外,“男人的嘴,騙人的鬼?!?
陸夜安偏頭,吻落在她唇邊,帶著一點夜風的涼,卻很快被彼此呼吸焐熱。
他退開半寸,嗓音含笑卻篤定:“是不是騙你,我以后會時間慢慢證明?!?
“那我可等著瞧了?!?
江隨哼笑,推開車門,夜風呼啦灌進來,吹得她外套下擺獵獵作響。
陸夜安把車窗降下,胳膊搭在窗框,側(cè)頭喊:“早點睡,晚安。”
江隨轉(zhuǎn)身往酒店旋轉(zhuǎn)門走,背對男人揮了揮手,指節(jié)在空氣里劃出利落弧度。
陸夜安目送那道高挑背影被酒店玻璃門吞沒,這才低頭看了看掌心。
那還殘留著十指相扣時的溫度,帶著少年身上淡淡的薄荷香。
陸夜安唇角揚了揚,重新點火發(fā)動引擎。
*****
跟江隨見面之后的第二天,林聽就在艾朗的陪同下,跟母親一起飛去了m國。
母親跟繼父威爾遜這場離婚官司打了大半年,因為威爾遜并不愿意離婚。
林聽知道這個賭鬼是什么心思,無非是想扒著她跟母親繼續(xù)吸血,指望著她母親哪次心軟,就能幫他還清賭債。
林聽自然不會讓他如愿,因此直接把離婚訴訟程序交給了m國一位律師負責,全程都不讓母親跟威爾遜見面。
這次來m國,則是這場離婚訴訟走到了最后一項程序,她母親必須出席,否則沒法成功離婚。
林聽擔心母親見到威爾遜之后,又會因為一時心軟壞大事,所以才跟著母親過來。
艾朗此次陪同,雖然主要是為了負責林聽的安全。
但第一次見岳母,艾朗還是忍不住緊張,全程也是各種殷勤,跑前跑后,勢必要給岳母留個好印象。
在林聽的緊盯跟艾朗的忙活下,威爾遜甚至沒能跟林母說上幾句話,整場離婚官司便順利結(jié)束了。
母親終于脫離爛人,以后妹妹也能過上更自在的日子,林聽心情大好,當晚便定了一家昂貴的餐廳,請母親跟艾朗吃飯。
飯桌上,看著林聽跟艾朗有說有笑的樣子,林母也忍不住笑起來,問:“小艾啊,你當兵多久了?”
“很多年了,我大學就讀的軍校,后來一直在部隊?!?
“是嗎?你以后會一直當兵嗎?”
艾朗撓頭笑了笑:“不瞞您說,我的目標是當上大校?!?
林母點了點頭,又憂愁起來:“可這一直在部隊當兵,以后結(jié)婚怕是有點麻煩吧?都沒空陪老婆?!?
林聽一口水差點噴出來:“媽!什么結(jié)婚,我倆八字沒一撇呢!你能別瞎操心嗎?”
“我就問問嘛,這年輕人對未來總得有個規(guī)劃啊。”
艾朗笑了笑,出聲緩和氣氛:“伯母說得對,如果未來想結(jié)婚,是得多考慮考慮?!?
“你看,小艾都覺得我說的有道理?!?
林聽砰的一聲放下水杯,站起身:“你倆就沆瀣一氣吧!”
艾朗抬手,拉住她手腕:“去哪啊?”
“廁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