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變得更加柔和,金色的光斑透過樹葉的縫隙灑在眾人身上,暖洋洋的。
彩虹在逐漸蒸騰的水汽里慢慢淡去,像一條被風(fēng)卷走的絲帶。
鳥鳴聲漸漸又響了起來,只是比之前要輕柔許多,像一首安詳?shù)膿u籃曲,輕輕撫慰著這片剛剛經(jīng)歷過驚心動魄的土地。
這期節(jié)目就在這樣寧靜的氛圍中落下了帷幕。
片尾曲響起,屏幕上開始輪播一幕幕畫面。
發(fā)絲拂過臉頰時,江隨閉上眼睛的瞬間;越過溝壑時,阿闊摔倒的滑稽;找到目標(biāo)時,顧教授眼神的激動。
最后,畫面定格在鸚鵡繞著彩虹飛翔時,江隨和溫時念相視一笑的剎那。
陸夜安坐在床邊,放下手機,長嘆了一口氣。
如果說剛開始看這期節(jié)目,他的情緒還停留在簡單的嫉妒和吃醋。
可現(xiàn)在看完之后,他的心情變得復(fù)雜許多。
陸夜安不得不承認一個事實——他不在江隨身邊的日子,江隨的日子照樣過的充實精彩。
當(dāng)然,陸夜安也并不是想要江隨變成那種一旦離開他就活不下去的人。
但這種有沒有他在都影響不了什么的感覺,著實讓陸夜安難受。
拋開感情糾葛不談,陸夜安應(yīng)該感謝溫時念,他不在江隨身邊的日子,溫時念竟然把江隨照顧的很好。
可問題就在于不可能拋開感情糾葛。
為什么偏偏是溫時念?
換成林聽,換成沈余歡,陸夜安都只會單純的慶幸,慶幸有這樣的人在江隨身邊。
可是現(xiàn)在,陸夜安心里只剩不安。
溫時念對江隨來說到底是怎樣的存在?
看到溫時念擋在身前的那一秒,江隨在想什么?真的一瞬間的心動都沒有嗎?
如果自己強行要求江隨和溫時念斬斷所有聯(lián)系,江隨會作何反應(yīng)?
所有問題纏成一團亂麻,籠罩在陸夜安心頭,讓他越想越不安。
而更令陸夜安煩悶的是,江隨直到現(xiàn)在都還沒回他消息!
這都快一小時了!
陸夜安忍無可忍,抓起手機,撥通了江隨的電話。
聽筒里嘟嘟的聲音響了好一會,終于被人接起。
“呦,怎么給我打電話了,你手機拿回來了?”江隨嗓音含笑。
陸夜安嗓音低沉:“早就拿回來了,怎么不回我消息?”
“我在錄音室錄歌呢,手機得開靜音,還帶不進去?!?
“錄歌?”陸夜安有種不祥的預(yù)感,“什么歌?不會是溫時念要給你寫的那首歌吧?”
江隨語氣有些意外:“這你都知道?”
“嗯,網(wǎng)上看到了,說你要出付費單曲?!标懸拱渤聊?,問出關(guān)鍵問題:“所以你現(xiàn)在是跟溫時念在一起嗎?”
“是啊,我在她的工作室錄歌?!?
陸夜安唇角動了動,剛想說點什么,江隨卻已經(jīng)率先開口:“先不聊了,我這邊工作還沒結(jié)束,晚一點給你回電?!?
“不是……”
陸夜安話沒說完,電話已經(jīng)嘟的一聲掛斷。
……
掛斷電話,江隨把手機放到沈余歡掌心,抬眼,看見溫時念抱臂倚在門框邊。
江隨挑了挑眉,語氣帶著幾分不確定:“怎么樣,剛剛那遍唱的還可以吧?”
溫時念笑了一聲,指尖在臂彎輕輕敲了敲,聲音低而慢:“你想聽真話還是假話?”
江隨一聽就知道沒戲,啪的一下捂住臉,后仰癱倒進沙發(fā),長腿軟綿綿地垂在扶手上:
“溫大小姐,下次能給我寫首好唱一點的歌嗎?那幾個高音是要把我送走啊!”
溫時念寫的歌叫《如此奇跡》,結(jié)合前些天在南美的經(jīng)歷創(chuàng)作而成,是一首柔情搖滾樂。
歌非常好聽,但問題在于并不好唱,換氣點少,還有好幾處高音和真假音轉(zhuǎn)換。
這對非專業(yè)歌手的江隨而簡直是折磨,因此一直錄到現(xiàn)在。
看江隨欲哭無淚的樣子,溫時念嘴角的弧度更明顯了些,抬步走過去。
“口水歌好唱,但寫那樣的歌會敗壞我的名聲?!彼T谏嘲l(fā)旁,俯身時耳墜晃出一彎銀月,“更何況這首單曲是要付費的,不弄點技巧,怎么好意思讓別人掏錢聽呢?”
江隨長嘆一口氣,像只泄了氣的皮球,但也就蔫了那么幾秒鐘,便一骨碌坐起來,重整旗鼓:“行,再來一遍!”
溫時念笑了笑,把手上的a4紙遞過去,紙邊帶著她掌心的溫度:“換氣點和需要咬重的歌詞都用紅筆標(biāo)好了,別忘了之前教你的發(fā)聲技巧,用丹田的氣往上頂,不然高音又上不去。”
江隨接過那張寫滿批注的紙,指尖彈了一下,表示知道了,隨即轉(zhuǎn)過身,重新走進那間四四方方的錄音室。
來到麥克風(fēng)前,江隨將樂譜紙放在架子上,戴上監(jiān)聽耳機,世界瞬間安靜下來,只剩下自己的心跳和呼吸。
玻璃外,溫時念抬手按下對講鍵:“別緊張,把麥再拉近點,前兩句鼻音記得要收一點。”
江隨閉上眼,深吸一口氣,抬手比了個“ok”的手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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錄音師點點頭,指尖摁住播放旋鈕,輕輕往上一推。